他想或許淩沂一開始也會撞得頭破血流,後來大概慢慢熟悉了。
淩沂走到了封楚麵前,他不知道封楚坐在這個位置上,一隻手往旁邊摸索,恰恰好按在了封楚的肩膀上。
已經是秋天,淩沂穿毛衣,封楚卻隻穿了一件襯衫。
襯衫下的肌肉強壯且堅硬,封楚常年健身,喜歡戶外運動,體格尤為強健,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淩沂柔白的指尖搭在封楚寬闊的肩膀上,封楚的表情有一瞬間失神。
他往旁邊坐了坐,一手抓住淩沂的手腕:“坐在這裡。”
淩沂洗過澡套著一件蔥綠色的毛衣,毛衣質地很柔軟,淩沂精致的麵孔看起來更加柔軟。
不知道捏起來會是什麼質感。
封楚將豆漿送到了淩沂的手中。
他在想淩沂是不是知道他自己長得很白,不然為什麼總穿這些顯白的顏色。
淩沂的頭發擦得半乾,發梢不再滴水,打濕後仍舊是卷曲的形狀,顏色比平時看起來要深一些。
“封先生,你有沒有把我的酒帶來?”
封楚沒有想到淩沂問的居然是這件事情。
他當然沒有帶來。
儘管趙醫生說淩沂每周可以飲用少量,但封楚認為酒精對淩沂有害無益,尤其在淩沂有過酗酒過度送醫院的狀況下:“沒有。”
“昨天晚上我打電話問過趙醫生,”淩沂將最後一口豆漿咽下,用紙巾輕輕擦了擦唇角,“他說你曾經詢問他,他告訴你,我每周可以飲用一百毫升。”
“酒不是好東西,”封楚將話題轉移,“你的水果還沒有吃。”
秋日早上的太陽溫暖和煦,透過窗戶落到了客廳裡。
封楚行事作風一直都很強硬,他二十出頭的時候就接手了封家大部分產業,這麼多年說一不二,以至於他完全習慣了如此。
眼下他卻忽略了一個事實——他現在不是什麼封總,而是淩沂的護工。
其他療養院的事情封楚並不清楚,但在這處療養院,一直都是客人至上。畢竟入住費用不菲,客人不可能在支付高價入住費用後被護工拿捏。所以客人仗勢欺人羞辱護工的情況時有發生。
封楚眼下隻是護工,護工不能代替醫生做主意,在醫生已有建議的情況下,一切都要按照醫生的囑咐來行事。
等封楚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妥的時候,卻沒有見淩沂生氣。
大概淩沂的性情真的很溫和。
難怪會被其他客人欺負。
封楚心裡產生了很微妙的憐惜感。
淩沂的衣服已經換下了,封楚拿去乾洗。從乾洗店出來之後,封楚找早上見到的那名護工打聽了一下情況。
這名護工同樣姓劉,劉護工看著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男人沉沉擋住了自己的去路,即便男人長相十分英俊,卻依舊給人很深的壓迫感。
劉護工最近電視劇看多了,他覺著男人如果換身衣服,就像電視劇裡演的那種人高馬大殺人如麻的土匪,或許也像那些拿著槍到處打的□□頭子。無論像什麼,反正封楚就長著一張壞人才有的臉。
劉護工下意識後退兩步:“先生您好,您是淩先生的朋友?”
“不,”封楚點了一根煙,“我是專門照顧他的護工。”
“那個……”劉護工咳嗽了一聲,“療養院的護工禁止抽煙。”
封楚並沒有熄滅,他冷冷質問:“今天早上欺負淩沂的男人叫什麼?他住在哪裡?”
劉護工張了張口,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他叫劉泰,身體恢複了卻把這裡當酒店賴著不走,據說他和很多達官貴人都認識。療養院中保安很多,禁止鬥毆,一旦發現鬥毆狀況會報警處理,如果您想給淩先生討回公道,請用其他手段。喏,前麵那個矮胖的男人就是劉泰。”
劉泰正拿著手機給人打電話,突然看到眼前一片黑影,努力抬頭看到了一張陰沉冷厲的麵孔。
劉泰並沒有在正式場合見過封楚,或許在報紙雜誌上見過——各種媒體報道上的麵孔那麼多,他轉頭就忘,怎麼可能全都記住。
眼下看人突然攔路,劉泰不耐煩的開口:“你乾什麼的?”
“你早上打翻了淩沂的餐盤?”
劉泰想起來了:“那個瞎子?你是他請來的保鏢?你知道我是誰嗎?整個療養院我說一不二,我認識療養院的——”
話未說完封楚抬腿給了劉泰一腳。
霎時劉泰被踢倒在地,手機屏幕四分五裂,下巴處鮮血直流,兩顆牙齒都被踢落下來了。
封楚眸中滿是冷意:“老子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