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電梯之前恰好遇見了封楚。送淩沂回房間的護工並不認識封楚,封楚看向淩沂:“你怎麼了?”
這名護工以為封楚是淩沂的朋友,她歎著氣回答:“那位劉先生真是暴躁,也不知道淩先生怎麼得罪他了,他三番五次的侮辱淩先生。今天還把淩先生麵前的餐盤給推翻了。”
封楚看向淩沂衣服上一片濕痕:“我送你回房間。”
淩沂現在看起來沒有太多精神,他無精打采的笑了笑,並不願意開口講更多事情:“謝謝。”
房間門可以用指紋解鎖也可以用密碼,封楚已經知道了房間密碼,他將房門打開。
淩沂將導盲杖放在了一邊,他先脫下身上臟汙的米色羊毛開衫,封楚接過淩沂遞來的衣物。
裡麵是一件白色t恤,淩沂真的清瘦,據說他之前更瘦,在療養院規律生活反而養好了一些。
腰肢處的衣物明顯空蕩起來,可想而知這處會有多纖細,淩沂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腿卻是格外的長,比例很好。
如果將淩沂做成人偶娃娃,他或許會是絕佳的收藏品吧,五官那麼精致,身形又惹人愛憐。
淩沂隻在封楚麵前脫下了開衫:“我去臥室更換衣物。”
封楚抽出了一根煙,下意識就要點燃。
之後想起淩沂的房間裡氣息很乾淨,並沒有任何讓人不適的氣味。
他將這根煙放了回去。
臥室裡也有洗手間,封楚聽到了裡麵的水聲。淩沂很愛乾淨,大概要衝一個澡。
作為盲人,他知道怎麼把花灑打開嗎?
封楚忍不住胡思亂想,他坐在了沙發上。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一串碧綠的珠子,是封楚留下來給淩沂解壓用的翡翠珠鏈,封楚拿過來把玩了一會兒,過了約摸十五分鐘,淩沂光著腳從裡麵出來了。
早餐也送來了。
封楚道:“你先坐下吃早餐。”
淩沂往餐桌旁走去,封楚看他坐在了空蕩蕩的椅子上,兩隻手在桌上小心試探。
“在這裡,沙發前麵。”
淩沂看起來處處嫻熟,封楚一開始覺得他並不像盲人,現在又覺得他像是盲了很多年早已經習慣。
他想或許淩沂一開始也會撞得頭破血流,後來大概慢慢熟悉了。
淩記沂走到了封楚麵前,他不知道封楚坐在這個位置上,一隻手往旁邊摸索,恰恰好按在了封楚的肩膀上。
已經是秋天,淩沂穿毛衣,封楚卻隻穿了一件襯衫。
襯衫下的肌肉強壯且堅硬,封楚常年健身,喜歡戶外運動,體格尤為強健,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肌肉。
淩沂柔白的指尖搭在封楚寬闊的肩膀上,封楚的表情有一瞬間失神。
他往旁邊坐了坐,一手抓住淩沂的手腕:“坐在這裡。”
淩沂洗過澡套著一件蔥綠色的毛衣,毛衣質地很柔軟,淩沂精致的麵孔看起來更加柔軟。
不知道捏起來會是什麼質感。
封楚將豆漿送到了淩沂的手中。
他在想淩沂是不是知道他自己長得很白,不然為什麼總穿這些顯白的顏色。
淩沂的頭發擦得半乾,發梢不再滴水,打濕後仍舊是卷曲的形狀,顏色比平時看起來要深一些。
“封先生,你有沒有把我的酒帶來?”
封楚沒有想到淩沂問的居然是這件事情。
他當然沒有帶來。
儘管趙醫生說淩沂每周可以飲用少量,但封楚認為酒精對淩沂有害無益,尤其在淩沂有過酗酒過度送醫院的狀況下:“沒有。”
“昨天晚上我打電話問過趙醫生,”淩沂將最後一口豆漿咽下,用紙巾輕輕擦了擦唇角,“他說你曾經詢問他,他告訴你,我每周可以飲用一百毫升。”
“酒不是好東西,”封楚將話題轉移,“你的水果還沒有吃。”
秋日早上的太陽溫暖和煦,透過窗戶落到了客廳裡。
封楚行事作風一直都很強硬,他二十出頭的時候就接手了封家大部分產業,這麼多年說一不二,以至於他完全習慣了如此。
眼下他卻忽略了一個事實——他現在不是什麼封總,而是淩沂的護工。
其他療養院的事情封楚並不清楚,但在這處療養院,一直都是客人至上。畢竟入住費用不菲,客人不可能在支付高價入住費用後被護工拿捏。所以客人仗勢欺人羞辱護工的情況時有發生。
封楚眼下隻是護工,護工不能代替醫生做主意,在醫生已有建議的情況下,一切都要按照醫生的囑咐來行事。
等封楚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妥的時候,卻沒有見淩沂生氣。
大概淩沂的性情真的很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