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空蕩蕩了。
他一向醒的很早,不到六點鐘就睜開了眼睛。平常情況下淩沂會晚一兩個小時再蘇醒,今天卻有一點反常。
封楚去洗手間看了看,淩沂並不在裡麵,樓下也沒有,客廳裡空空蕩蕩。
封楚覺得很奇怪:“淩沂?”
沒有任何人回應。
他拿了外套走出房門。此時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外麵格外寒冷,天空上泛著幾點不甚明亮的星星,地麵上鋪了很厚一層的雪。
這邊不是城市中心,所以遠處和近處都特彆安靜,沒有汽車的聲音或者人聲,寂靜到一枚針落在地上都能夠聽到。
封楚略有些著急,他不知道淩沂這個時候去了哪裡,在院子裡找了一圈,才看到淩沂坐在彆墅後麵的泳池旁。
泳池當然是空的,裡麵沒有一滴水,因為長久沒有人用而顯得有些臟,淩沂就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
封楚走了過去:“天還沒有亮,你怎麼醒這麼早?”
淩沂好久沒有看到外麵的世界了,昨天晚上他又睡了幾個小時就睡不著了,天蒙蒙亮的時候他悄悄從床上起來,坐在外麵看看周邊的雪景。
小時候淩沂覺得這一切都很尋常,失去一次之後,他才發現能看到所有的事物其實也是一種幸福。
淩沂道:“晚上有一點失眠。”
封楚握住他的手指,淩沂體質偏寒,現在指尖被凍得泛白,握在手中特彆冰涼。
淩沂抬眸溫柔注視著封楚,封楚沒有察覺到淩沂的異常,握著淩沂的手暖了一會兒,又按著淩沂的肩膀回去:“穿太薄了,回房間暖一暖,不然容易感冒。”
淩沂體質這麼虛弱,封楚實在擔心他再有任何問題。
回到房間之後,封楚將淩沂身上的羽絨服脫下,淩沂裡麵穿得很薄,一件純棉的長袖和睡褲,都沒有什麼熱氣,摸起來略有些冰手。
被子裡還有封楚留下來的體溫,封楚把他一整個塞進去:“睡覺。”
淩沂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封先生。”
封楚低頭聽他講話:“嗯?”
淩沂身上慢慢有了熱氣,他握著封楚的手去暖身體,很認真的道:“你長得很帥。”
封楚當然知道自己長得不差,那麼多投懷送抱的不僅僅是衝著他的錢。
不過這話從淩沂口中說出來確實很奇怪,封楚將另一隻手也放進去給淩沂暖身體:“你聽誰說的?”
“我看到的。”淩沂道,“封先生,我看見你了。”
封楚愣了一下,之後捧住淩沂的臉去看他的眼睛。
淩沂的眼型很漂亮,淺淡的瞳孔仿佛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澤,波光粼粼,給人溫柔又安靜的感覺。
封楚看著淩沂眼底的倒影,淩沂的眼中隻有他一個人,目光專注且帶著些許笑意,封楚嗓音有些喑啞:“真的看見了?”
淩沂點了點頭:“真的看見了。”
......
眼睛恢複這件事情,淩沂不可能不告訴朋友之間關係最好的孟西華,封楚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孟西華是第二個。
孟西華在圈子裡說了一遍,短短時間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淩沂的眼睛已經能看見了,孟西華甚至托人告訴了獄中的蘇佩晚和淩波,說要讓他們沾沾喜氣。
不過喜氣沒有沾到,孟西華打探到蘇佩晚被氣得不輕。
這些年蘇佩晚雖然沒有嫁給淩樺,但她過的都是養尊處優的生活,在獄中這些日子,她知道淩樺要和她離婚,一下子憔悴了許多,每天都無精打采的生活著。
淩波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之後,蘇佩晚第一時間得知了消息。淩波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原本以為淩波能聯合周家將她保出來,可惜淩波被她寵得什麼都不會做,周家的人更是薄情寡義,第一時間退婚撇清關係,完全沒有任何幫她的意思。
淩靜和鄭妃妃以前從蘇佩晚手中拿了不少好處,她以為自己出事後這對母女會提點指導淩波,沒想到鄭家一家人居然落井下石,淩波不是因為傷害淩沂,而是因為傷害鄭妃妃而入獄。
經過這一氣,蘇佩晚的身體大不如從前,差點被氣出病來。
聽說淩沂的眼睛恢複,淩樺一下子有了希望,三天兩頭的來騷擾淩沂,淩沂手機上滿是他的未接電話和短信。
封楚帶淩沂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次拍片檢查的結果很好,醫生告訴了他們一些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