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點了點頭,“天熱,你吩咐小廚房煮一盞西瓜露,冰鎮涼透,再配些小點心,稍後一並送去禦前吧。到了禦前,記得小心恭謹一些。”
“是,小主!”
這會子,貴妃的鸞華殿因為皇帝的駕臨,卻是彆樣一番場景。
宣承熠冷眼掃過地上的碎瓷,幽冷黑沉的眸子撇過急忙近前來請安的貴妃夏氏與麗妃溫氏。
“皇上……”夏貴妃神色有些惶恐,“如今雖是八月了,但今日晌午日頭毒辣,您怎麼——”
宣承熠登時氣上心頭,臉色黑沉得幾欲滴水,他的聲音陰惻惻冷寒:“原來貴妃也知道今日太陽毒辣!那為何又要在這樣的時辰傳召衛美人?!”
夏貴妃臉色刷的白了,衛氏那賤人,居然還沒失寵?!
“臣妾、隻是詢問幾句罷了。”夏貴妃磕磕絆絆,她臉色焦急,又急忙道:“臣妾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
旁邊的麗妃忙上前一步,屈膝一禮道:“皇上,這點臣妾可以作證,夏貴妃娘娘的確沒有動手傷害衛美人。”
聽得此話,夏貴妃臉色一變,這個麗妃是什麼意思,方才與她對對,這會子怎麼竟替她說話了?!
麗妃嘴角一揚:“臣妾方才來的時候,貴妃娘娘也隻是疾言厲色審問了衛美人幾句而已,還不曾動手呢。”——這意思是,她若是來的晚點兒,可就不好說了。
聽得這話,宣承熠瞬間眼神都要冒火了,這個夏氏!
夏貴妃一張臉驟然紫脹,她急忙辯解:“皇上,臣妾隻是一時心急,語氣才稍稍嚴厲些,臣妾怎麼可能動手傷害有孕嬪妃?”——她連衛氏一根汗毛都沒碰!夏貴妃不禁滿臉委屈之色。
宣承熠鬆了一口氣之餘,又不免氣恨夏氏悍妒,朕不過是冷落了嘉樹幾日,夏氏居然就這般等不及了!
宣承熠暗暗切齒,母後啊母後,您當年是何等溫柔慈和之人,怎麼您的親侄女卻是這般德行?!
宣承熠臉色陰鬱:“朕記得,是貴妃自己主動辭了宮權!如今,你卻越俎代庖,竟審問起嬪妃來了!”
麵對皇帝的赫赫威勢,夏貴妃小臉慘白,當即連忙跪下:“臣妾沒有審問衛美人,隻是問幾句話……問問而已……”
夏貴妃說道最後,語氣愈發低弱,眼圈也開始泛紅,“臣妾好歹是個貴妃,連問衛氏幾句話都不成嗎?麗妃也可以作證,臣妾連她一根汗毛都沒動!”
說到此處,夏貴妃委屈地落下淚來,“臣妾也隻是關心皇上聖躬,才傳了衛美人過來問問話,是衛美人自己三緘其口,怎麼都不肯如實回答,臣妾氣急了,語氣才稍微嚴厲了些。”
宣承熠臉色忽的更黑沉了,語氣也透著陰森:“怎麼?貴妃還與衛氏逼問了朕的言行舉止?!”——這個夏淑離,愈發沒規矩了!
此時此刻,宣承熠是真後悔,迎夏氏入宮是在他重生以後,他明知道夏氏秉性不賢,為何這輩子還要迎她入宮?!
夏貴妃再傻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連忙道:“臣妾隻是怕皇上氣壞了身子,所以一時著急才會……臣妾不是有意打聽皇上舉動,臣妾隻是——”
“夠了!”宣承熠不想再聽夏氏的狡辯,他臉上烏雲密布,語氣也愈發幽冷駭人,“朕以為你自請卸了宮權,是因為你知錯改過了!如今看來,你不但沒有改過,反而愈發變本加厲!如今不但折騰有孕嬪妃,居然還窺視朕的舉動!!”
說著,宣承熠不等夏貴妃辯解,兀自冷冷道:“貴妃窺伺朕躬,目無君王,今日起幽禁鸞華殿思過!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夏貴妃隻覺得宛若五雷轟頂,她眼前一黑,直接就暈倒在了地上。
然而,即使夏貴妃暈厥了過去,皇帝還是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拂袖而去。
麗妃趕忙屈膝:“臣妾恭送皇上。”
眼瞧著皇帝背影遠去,麗妃瞥一眼躺在地上的夏貴妃,以及慢殿慌亂不知所措的宮人們,嘴角嗤笑一聲,這個夏氏,也是夠蠢的,都不需要她動手對付,自己就把這為數不多的聖心一點點折騰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