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嬪笑容妍麗:“良嬪妹妹要照顧六皇子,自然是分身無暇的。”
衛嘉樹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不疾不徐道:“慧嬪也要照顧三公主,素日裡也很忙碌。”——忙著天天抱著公主去給太後請安。
慧嬪咯咯一笑,“靜容已經過了周歲,不似六皇子尚在繈褓,處處都要小心照顧。”
衛嘉樹淡淡挑眉。
一旁的賢嬪吳清雅笑容敦和地道:“良妹妹,台上這出牡丹亭正精彩呢,你也彆光顧著跟慧嬪妹妹說笑。”
分明是慧嬪與她饒舌,不過賢嬪這話也是在幫她脫身。
有了賢嬪這話,衛嘉樹便有了借口不去理會慧嬪。
慧嬪不悅地輕哼了一聲,“賢嬪妹妹還真是賢惠人啊!”
上頭的謐嬪手裡撚著一枚精致玲瓏的荷花酥,卻不往嘴裡送,兀自把玩著,“皇上給三位妹妹擬的封號,都是極好的字眼兒,又是賢惠、又是賢良的!隻可惜,慧嬪妹妹的封號不是賢惠的惠,隻是聰慧的慧。”
說著,謐嬪輕輕嗤笑,斜眼睨了慧嬪一眼。
慧嬪與謐嬪本就頗有不睦之處,這會子被當著眾人的麵這般嘲諷,慧嬪一張臉色瞬間就有些不大好看。
如今居眾嬪之首的謙嬪柳氏道:“那也比咱們的封號好聽些!”
是了,謹誠謙謐,全都是言字旁的,也不曉得皇帝是不是偷懶,信手拈了這四個字……或者,是要訓誡嬪妃謹言慎行?衛嘉樹心裡暗暗琢磨。
一聽這話,慧嬪立刻笑道:“謙嬪姐姐與謹妃、誠妃兩位娘娘的封號都是上上之選。自然了,謐嬪姐姐的封號也極好,謐者,靜也!”
謐嬪先是一愣,然後臉色才青了起來。
謐嬪這多嘴多舌的,哪裡安靜了?衛嘉樹掩了掩嘴唇,掩飾笑意。
一時間,在場眾位嬪妃忍不住紛紛笑了。
這一笑,謐嬪臉色更難看了。
一曲《牡丹亭》正值落幕,台上寂靜,更襯得台下的低笑聲愈發鮮明刺耳。
正在此時,後頭傳來“汪”的一聲狗叫,然後便是女子“啊”的尖銳驚叫。
眾人回頭,便見是謐嬪宮裡的羅采女跌倒在地。
謹妃忽的道:“那不是謐嬪養的獅子狗嗎?怎麼……這是想咬人?”
那獅子狗第一時間就被太監給抱到了一邊兒,根本沒咬著誰,隻是叫得凶了些罷了。
謐嬪心下正不快,哪怕問話的是比她位份高的謹妃,她也不客氣地道:“嬪妾的狗是最乖巧的,隻要不招惹它,怎會咬人?”
這意思是羅采女先招惹了那獅子狗。
衛嘉樹暗忖,是了,方才那“汪”的叫聲的確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
謐嬪見那羅采女還倒在地上,不由更加不快:“又沒真咬到你身上,還不快起來!”
羅采女眼裡淚水打轉,“嬪妾、嬪妾腳崴了……”
謐嬪蹙眉,露出厭惡之色。
旁邊的宮女忙不迭上去攙扶羅采女,羅采女這才一瘸一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謹妃一臉關切地道:“扶羅采女去偏殿歇息,再叫個太醫來瞧瞧。”
謐嬪哼了一聲,“不就是崴了腳麼!”
衛嘉樹暗忖,這一傳太醫,羅采女的身孕隻怕就藏不住了。而羅采女自己也沒反對,反倒是連忙對謹妃致謝,一臉感激涕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