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炎熱天氣還有反射在前麵車頂的陽光,很是刺眼,讓人看著心煩。
“去那邊買房子,多便宜?”燕瑜看了看前麵那一輛輛的車,這人數可不少。
而且對麵開過來的都是豪車,這邊過去的卻都是普通。
讓人覺得,這種情況,太過奇怪。
“多便宜,聽說幾千萬的房子,幾百萬就買到了,其實開始的時候大家還都挺懷疑的,畢竟吧,誰都知道便宜不好賺。”司機大聲道。
“誰知道,人家就限時了,不買就算了,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前麵成交了好多的例子,所以有的人就觀望不下去了唄。”司機癟癟嘴,“反正我是不相信天上有掉餡餅的事兒,就算真的掉,裡麵是不是有毒還不知道呢。”
“嗯?昨天我也遇到了一隊豪車,開離我們市,這裡還有這麼多,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燕瑜挑了挑眉,故意提到這事,看了看掌心的小木馬,扯了一下左臂的袖口。
“哈哈哈,能有什麼事兒,總不可能全城淪陷吧,再說了,人家有錢人,動不動就這樣,之前不還有人因為世界末日去修船的嘛,彆在意哈哈。”司機聲音爽朗,語氣裡也絲毫沒有擔心。
然而燕瑜不知道為什麼,聽見這司機這麼一說,心口一顫,總有種被提醒了的錯覺。
但是那怎麼可能,或許是她剛回來有些水土不服?
再說了,她的直覺就沒有準過。
若是淪陷,總不可能隻有有錢人知道信息了吧,怎麼說國家也應該有什麼動作才是。
雖然離開這個國家這麼多年,但或許是她從小在孤兒院受到了不少人的幫助,至少沒有被欺負,也順利地讀著書,她對這個國家的好感挺高,遇到事兒也不願意往陰暗裡想。
即使她曾經是一個陰暗的反派。
車流緩緩地向前行走著,螞蟻一樣地前行,焦躁的汽車鳴笛更是為這炎熱的天氣增加了幾倍的煩躁。
燕瑜放開感知,周圍不少人正在破口大罵,情緒激動,最開始是追尾的幾輛汽車,然後是圍觀的車群,最後徹底傳染了整個兩條車流。
然而這種叫罵聲,很快向遠處蕩去,最開始的那些司機,卻停了下來。
司機們緊緊的抓著方向盤,青筋暴起,整個人肌肉繃緊,眼睛通紅,血絲漸漸爬滿了整個眼白。
車裡,其他人也都僵直了身體,和司機一樣坐直了看著前方,鮮紅彎曲的血絲充盈了整個眼白。
這些人,反應不對。
燕瑜眉頭緊皺,在她的感知裡,這段距離的元氣越來越明顯,像石頭丟進了平靜的池塘,水紋逐漸變大,越來越明顯,由平淡變得混亂,像纏繞強大的一團漁網,越纏越亂。
她低頭看了眼,四根蹄子叉開幾乎趴在她手心裡的小木馬,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
她要是不找到讓這些人這種反應的源頭,源頭經過的地方越多……雖然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直覺明顯不太好。
燕瑜細細地將長袖襯衫的袖子疊了起來,一直到小臂,露出了整個小臂。
青紫彎彎繞繞的紋身,那些紋身深深淺淺,看著又似乎帶著玄奧的圖案,讓人隻感覺到有種奇特的怪異感,更何況,那小臂還鬆鬆垮垮地纏繞著一圈圈有些暗淡的銀色細鏈。
嘖,看來又有麻煩了。
小木馬趴著,不肯看向燕瑜。
果然讓她感興趣的事兒,就沒有簡單的,又有麻煩了唄。
她撥了撥腕間的細鏈,邊上的江興緊緊的盯著她,特彆是她的大花臂。
少年總喜歡特立獨行,她將銘文刻在身上,可不是為了耍帥,而隻是為了活著,畢竟所有人都會站在主角那一側,而反派,往往是眾叛親離。
“拿著,報警。”燕瑜將小木馬和手機塞到江興手上,然後按下車窗,左手在窗口一撐,整個人像魚兒一樣躍了出去。
反正被江興看到過,她也不在意了。
“姐——”
而車裡,江興瞳孔一縮,趕緊撲了過來,扒住了車窗,盯著燕瑜的身影消失在車流裡,“這,車還在開啊……”
這可是違反交通法的啊!
即使他才在上初中也知道這個吧,他趕緊伸出腦袋去看了看兩邊的攝像頭。
慘了。
江興趕緊縮起腦袋,隻要速度快,高速拍照也追不上!再說了,這路上這麼多車,肯定也注意不到他這小腦袋。
“你說是不是!”江興跟抓著小雞崽一樣抓著小木馬,幾乎將小木馬整個身體都抓住了,隻剩了幾根蹄子和小小的腦袋。
蹄子被磨去了大半,腦袋也是斑駁的,江興手摸了摸,擦去了灰塵,手感卻很潤滑,看得出來,擁有這個玩具的人很珍惜。
隻是那麼珍惜,怎麼會把小木馬搞成這樣。
小木馬的眼睛依然靈動,被江興抓著一動不動。
“嗯?”江興覺得奇怪,兩隻手指捏著小木馬的脖子,翻過來翻過去的看了看,栩栩如生的小木馬,除了四肢可以靈活地動,其他的都是刻的,他竟然沒有找到裝電池的在哪兒?
這也太厲害了吧。
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半天,確實沒看到拚裝線。
因為這個,他幾乎被小木馬抓住了全部注意力,也不再想著大佬姐姐出去是乾什麼了。
前排,司機緊緊的抓著方向盤,手指像粗繩子一樣綁在了方向盤上,整個人僵硬著。
他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染上了血色,血絲像濺開的鮮血的觸角一樣,從眼白四周,向瞳孔鑽去。
他眼珠子轉了轉,帶著僵硬,看向後視鏡,看著那個擺弄木馬的江興,然而目光接觸到那巴掌大的木馬,像是被針刺了眼睛整張臉一皺,猛地閉眼甩甩頭。
方向盤被他動作帶得一偏,好險沒有撞到邊上的圍欄。
“嗷!”江興抓著小木馬的手臂擋著額頭,趕緊抓住了副駕駛位椅子後背,幾乎整個人都在貼了上去,“大叔你乾嘛啊。”
距離得更緊,那司機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手也緊緊的抓著方向盤,然而他上半身卻詭異的向車門歪著,似乎想要躲避著什麼,連臉都扭向了車窗的方向。
“誒,大叔,你乾什麼呀,看前麵啊啊啊,看前麵!”
江興慘叫著,看著汽車距離前麵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而對方速度似乎也起來了,終於拉了點距離。
“大叔,你看路行不行,車這麼多。”江興大聲抱怨著,擋在額前的左手,甚至了搭在前靠背上。
而小木馬也跟著他的動作在空中晃了晃,那空洞的黑點的眼睛似乎靈動的,緊緊的盯著駕駛位。
司機眼裡的紅悄悄淡去了些,然而他還是委委屈屈地貼著門,側著腦袋,沒有過去。
***
燕瑜輕巧地從車窗跳了出去,在出去之前,她捏了一下被她評價為刺客專用的銘文,一個降低存在感,甚至不會被留影珠留下影子的隱匿銘文,帶著空間屬性。
這銘文會讓燕瑜即使站在照相機麵前,也拍不出她的身影,幾乎讓她消失,那是空間屬性的作用。平時也能降低存在感,讓所有看到她的人,都注意不到她,隻會覺得那是熟悉又普通,不值得注意的存在。
除了一開始就注意著她的人,比如說剛剛坐在車裡盯著她的江興。
燕瑜也不在意,少年最是自覺忠誠的保守秘密,更何況,即使說出去,誰又相信呢。
她幾個跳躍,從車流縫隙竄了出去,然後踩上車頂,往那元氣波動最開始的車輛跑去。
兩邊的車裡,大大小小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都直愣愣的盯著眼,充盈了環繞著的鮮紅的血管,甚至有個車裡被母親抱著的嬰兒,那雙眼睛,已經看不出了血管,而直接是一片血紅。
燕瑜一眼掃過去,漆黑的瞳孔一片幽深。
五百米外。
得虧了車多,不然……
燕瑜加快速度,小白鞋踩在車頂上,悄無聲息,漆黑長發隨著她的動作在空中跳躍,左臂的細鏈碰撞著,沒有聲響。
空氣中,元力波動,從幾乎覆蓋了方圓五百米的距離,到了五百米的界限,那波動似乎被框牢了,又反彈了回來,一層層的交織著,讓這個範圍的元氣飆升。
而身處其中的燕瑜卻不能無所顧忌地直接將元氣吸收,打破平衡。
畢竟是能量,沒有搞定源頭,很容易爆炸,而不管這些波動,這兩條道上的所有人,怕都恢複不了,被元氣衝壞腦子。
這種感覺,該死的熟悉。
燕瑜扯開了嘴角,無聲地笑著,淩亂飛舞著的黑發,更是讓她那張漂亮的滿是攻擊力的臉帶上了肆意。
她舔了舔唇,唇舌殷紅。
“嘭!”
一輛車被踹出車流,狠狠地撞上中間的大理石的隔離墩,車頭瞬間凹陷,側翻在了隔離墩邊上,伴隨著地麵上深色的跳跳擦痕,車輪無力地在空中轉著。
燕瑜影影約約的身影出現在車邊,幾個閃身靠近,腳尖一踢。
噗嗤,後備箱直接凹了進去一大塊,被迫彈開。
嘭咚咚——車廂裡的東西滾了一地,一個十七寸的銀色小行李箱翻滾著,滾到了燕瑜腳邊。
其實她真的不想管這事,好好的鹹魚不好嗎,怎麼這麼多事兒呢。
偏偏她遇上了。
燕瑜歎了口氣,擰起了箱子,身形在空中拉扯了一下,消失在空氣中。
而方圓五百米,所有元氣像是被磁鐵吸住了一樣,卷進了燕瑜身體。
***
燕瑜回到車裡的時候,車還在勻速開著,司機扭著腦袋,彆扭地擠在車門處,帶著血絲的雙眼和僵硬的眼睛,看著竟有些慘?
而車裡另一個人,那個江興,同樣哆哆嗦嗦的,壓抑著呼吸,牙齒似乎在打顫?
江興抱著小木馬縮在了座椅背後,整個江興修長的身體幾乎團成了個球,背對著燕瑜這邊的車門。
燕瑜悄無聲息地現身在車裡,看著江興炸毛的貓兒一樣弓著背的樣子,眸子裡的肆意冰冷被壓了下去,恢複了深邃,帶上了笑意。
她靠近了些,在江興脖子後麵吹了口氣,“喂!”
“嘭啊啊啊——”
江興猛的跳起來,腦袋在車頂狠狠一撞他來不及注意,兩隻手臂風火輪一樣使勁兒輪著。
燕瑜揚了揚眉,睜大了些眼睛,眼疾手快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了江興額頭,仍由江興揮舞雙臂。
她眼睛對上了江興領口那隻小木馬的腦袋。
這小木馬果然有點兒用,好歹是傀儡師的作品,隻可惜,傀儡蘊含的元氣,原本足夠支持這小木馬好些天,現在卻沒幾個小時,這傀儡就會崩潰。
原本就是普通的木頭,能夠點靈,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傀儡師和銘文師一樣,屬於小眾,比武者法師更需要天賦,不過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無論哪一行,都有強者。
“好了!”燕瑜輕聲道,左手小臂纏繞著的銀色細鏈一處節點閃爍了一下。
她的自製銘文,清心靜氣,常人看不見的淡綠色的光圈瞬間擴散。
光圈從燕瑜所在的位置往外擴散,霎時之間,一些人眼底的較淺的血絲褪下,而更深的那些人的眼白紅色變淺,隻是那幾個不幸的孩子,眼白的紅色鬱沉。
“啊”江興嘴裡的壯膽的嚎叫拐了個彎兒,直直降落,他不動了,緊閉著的雙眼悄悄張開了個縫隙。
“啊啊燕瑜姐!!”
江興眼睛一亮,臉上恐懼和驚喜交織著,張開雙手想要撲向燕瑜。
隻可惜額頭的那根纖長白皙的手指,跟鋼筋一樣,阻礙了他的前進。
“坐好。”燕瑜收回手指。
“啊啊,燕瑜姐你知不知道,剛剛嚇死我了,那個司機……”江興邊說著,眼睛瞥向司機的位置,眼白處還有淡淡的紅。
“行了,你肯定是昨天熬夜看電視了,幻覺了吧,小小年紀的。”燕瑜揶揄道。
“姐我沒熬夜看……不是,我沒幻覺真的!”江興捏著拳頭,鼓起勇氣看向前麵。
司機眼裡的血絲更明顯,從後視鏡看了江興一眼,江興驚跳上了座椅,跟被嚇到了的貓兒一樣炸毛了。
“燕燕燕——”
“做噩夢了?怎麼神叨叨的。”燕瑜輕笑著,看著江興。
“什麼神叨叨的,燕瑜姐你要相信我,真的看到了,我!”江興食指中指對著自己的眼睛,“我也不敢相信啊!我怎麼知道這世界怎麼突然不科學了!!”
站在後座的江興抓狂,抓著腦袋使勁兒撓著,雪花紛飛。
燕瑜揚了揚眉,眼底的笑意更明顯了,“小木馬拿來,等會兒我們還用得到它。”
江興一頓,抬起腦袋討好地對燕瑜笑著,再也沒有之前的傲嬌,“姐,姐,反正我也一路,就讓我幫拿著唄!”
在他脖頸處,圓領短袖下麵,露著個灰撲撲的小木馬的腦袋。
原本就黑得暗淡的兩隻豆豆眼,現在幾乎沒有了墨色。
“想拿著就安靜點。”燕瑜輕笑了一下,摸出了手機。
她抬頭看了眼,外麵車流依然緩慢前進,和之前似乎沒有差彆,除了最前麵,那個側翻在隔離墩處的車。
至於車裡的人怎麼樣,她懶得關注。
她可沒那麼好心。
做錯了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更何況,她又不是什麼好人。
這要是她不在這裡,這些人,怕一個都不會活下去,普通人承受不了元氣衝撞擠壓,眼睛的血絲,是人體反應最快的地方。
而這兩條路行進速度,怕是用不了多久,人頭就會“嘭”的一下,西瓜一樣地爆開。
即使幸運的一些人在後麵,離開了那元氣波動的源頭,但腦袋都壞了,人怎麼可能會長好好的。
現在那些人,或許要傻上一段時間了,總比丟命強。
不是人人都是林叔林嬸兒那種天賦者。
現在倒是便宜了她,這麼多元力。
不過她覺得,明明是為了元力,她怎麼就給自己找了那麼多麻煩呢?這個身份,似乎與太多人牽扯過多。
當然,也還算是沒有賠本。
燕瑜懶洋洋地靠坐著,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饜足。
她盤算了一下,這一下,大部分的內傷痊愈了,左臂上纏繞的銘文也有好幾個節點恢複了亮銀色。
她悠然靠著座椅的身體被元氣快速修複著,狀態像在泡溫泉,隻需要懶散地躺著,連動作都慢悠悠了很多。
掏出了手機,播出了那個從小到大熟悉的號碼,110。
“喂,您好,這裡是山林市警務服務中心……”
燕瑜靠坐著,腦海裡,遠遠感知著那側翻車輛那塊狼藉的地方。
一些小東西滾在了道路上,邊上的車流勻速駛過,司機麵無表情目光呆滯,動作僵硬。
“這裡是一橋,橋頭五百米處一輛車側翻了……”
***
從一橋下去,便是新城區,這邊無論是建築新舊還是造型,都帶著明顯的現代風格。
就像老爺子的那套前麵書店、中間院子、後麵兩層小樓的格局,在新城這邊是找不到的。
一下大橋,燕瑜就叫停了車,從兜裡掏出了幾張紅票子放在了桌椅上,讓司機開回去。
燕瑜帶著江興站在路邊,知道那輛車慢吞吞的,以勻速前進地駛向了回去那一側的車流。
邊上的江興,左手抓著小木馬,看了看燕瑜,再看了看那輛車,再看了看燕瑜。
“我們不坐到目的地嗎?新城可是很大的。”江興咽了咽口水。
陽光很熱,曬在皮膚上跟針紮似的,光線很亮,四周明晃晃的。
這樣的大白天,怎麼可能有那亂七八糟的東西,難道真的是幻覺了?江興動搖了。
實在是身邊這姐姐太過淡定,他實在沒法再慌起來。
現在想想,之前的那種害怕,好像真的有種做夢一樣的朦朧。
“好了,走吧。”燕瑜看了眼被江興緊緊抓著的小木馬,“你鬆著點兒,讓它指指方向。”
江興沉默了一下,乖乖地鬆手,學著燕瑜的樣子,將小木馬放在了掌心。
小木馬四根蹄子在江興手心使勁兒踩了踩,屁股對著江興的方向,腦袋伸向前方。
每當他告訴自己,這是個科學的世界的時候,大佬總是來提醒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不該在這裡,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腦子,免得被燕瑜姐說,他還在幻覺,或者夢遊。
剛剛發生的一切,真的跟夢遊似的,他怕是要記一輩子。
大佬,你還缺掛件嗎?保證聽話,指東不打西的那種。
燕瑜帶著笑的深邃眼睛瞥了眼江興,江興趕緊縮了縮腦袋,三兩步快步追了上去。
在他們身後,“嗚隆嗚隆”的警笛聲越來越近,一橋的車輛更加擁堵了。
前後車輛烏龜一樣地往兩邊移,然後停下,給中間的警車艱難地擠出了個通道。
車輛停下,司機木頭人一樣坐在駕駛位置上,手還緊緊地抓著方向盤,車裡的其他人,也都僵硬地坐著,有的甚至呆坐在了後座的車底。
一共來了十多個警察,這事兒算不上特嚴重,但因為這兩天一橋的車流擁堵,不得不讓他們更重視了幾分。
車流被迫停了下來。
遠遠地見到那輛側翻著的車,警察們都被嚇出了冷汗,趕緊一踩油門衝了過去。
這樣側翻的,要是漏油爆炸了,在這樣密集的車流裡麵,連環爆炸的殺傷力,他們誰也不敢去想。
一個年輕人,趕緊從車裡拿出了測試的儀器,另外幾個人繞過車子,從爆開的後備箱看進去。
“李隊,車裡兩人,都昏迷了,在前排。”年輕小夥子趴在地上,幾乎鑽進了癟屈的車裡。
“李隊,車油箱狀態良好,預計可以移動車輛。”
“李隊,車輛這幾條道車輛太多,無法疏散。”
“李隊,你快來看,這些司機狀態太詭異了!”年輕警察咽了咽口水,僵硬地站在邊上一車輛車窗前,兩隻手有些顫抖,緊緊的貼著褲縫。
或許是太過緊張,年輕警察竟然站起了軍姿。
“先移車再救人。”要是爆炸,這一路堵著的車就完了。
車底下,護住油箱的元力慢慢消散。
被叫做李隊的是個精瘦的中年男人,眼睛堅毅,表情嚴肅。
邊說著,他仔細的看著眾人有條不紊的工作,這才走向那個站著軍姿的年輕警察。
“小林你在乾什麼!這副表現,你是想回學校重造?”李隊聲音洪亮,快步走了過去。
順著小林直愣愣的目光也看向那輛車。
隔著清晰的車玻璃,那司機的狀態格外明顯,約摸50多歲的中年男人,僵直地坐著,目不轉睛的同樣直愣愣的目光,眼底滿是紅色血絲,表情呆滯,車裡還有兩個人,一個中年女人抱著小孩兒,一個年輕男人。
所有人眼裡都帶著血絲,隻是深淺不一,眼裡血色最重的是那個被抱住的孩子,幾個人一同直愣愣的盯著前方……
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的李隊幾乎都被這些人的樣子嚇得心裡一跳,直覺這些的狀態不妙。
他趕緊三兩步走到另一邊的車輛,從前麵看了進去,再跑向另一輛車。
李隊的動作驚醒了腿還在打顫的小林,他看著李隊那急衝衝的樣子,深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學著李隊的樣子,往另一邊幾輛車跑過去。
腳步僵硬得像僵屍,速度卻並不慢。
他連連看了好幾輛車,見那些人都是一樣的表現,心裡發寒拖著滿是雞皮疙瘩、汗毛林立的身體快步與李隊聚集。
“李隊,我看了十輛車,都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動作,你那邊怎麼樣?”邊說著,小林實在忍不住惡寒地抖了一下。
李隊表情冷得像冰,比之前更嚴肅了,他狠狠閉了一下眼睛,“給局裡打電話,讓他們多帶點人過來,封鎖一橋,追蹤期間離開的那些車,還有,向515部門的人援助。”
“呃,您不是那個515部門,是一些人有毛病鬨著玩的……嗯,是!”看著李隊的表情,小林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爽快閉嘴,領命去邊上聯係去了。
相關部門快速地行動了起來,而上個月才新建立起來,尚不怎麼被接受的神秘部門,開始了一貫的繁忙。
這奇怪的車禍,以最快速度在山林市的媒體上流傳著,卻又被迅速404。
然而相關部門反映得這麼快,反而讓很多人升起了探究的心思,網絡上,悄悄的流言蔓延開來。
*
另一邊,燕瑜將手機扔給江興,讓他給老爺子打了個報安全的電話。
“誒誒誒……”江興手忙腳亂地接過燕瑜扔過來的手機,“姐你慢點兒,等會兒掉地上了怎麼辦!”
燕瑜沒說話,扭過頭,繼續往前慢悠悠地走著。
她差點兒忘了,手機好像是易碎品?她怎麼模模糊糊記得,她以前手機怎麼摔也摔不爛,那還是彆人捐的舊手機,板磚似的,砸人一砸一個暈。
後邊兒,江興腳步匆匆地跟上,一邊跟老爺子念叨著,最後還是不耐煩了,對方才終於掛了電話。
江興舒了口氣,自覺表現應該聽好了,至少和老爺子無聊絮叨了……他看看時間,得有十分鐘呢。
“姐,我爺爺說跟著你沒事兒,要是時間來不及,今天回不去也沒關係。”江興快步追上燕瑜,並排走在燕瑜身邊,將手機遞給他,言語之中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嗯?”
“姐,這次我可是跟你出來見世麵的,你可不能撇下我。”江興雙手合十,對燕瑜拜了拜。
倒也不是合適,畢竟少年手掌中間還夾了個小木馬。
距離越近,小木馬似乎越蔫吧,此時耷拉著四條腿,被江興抓著。
“見世麵?”燕瑜輕笑了一下,“我都還沒見過呢。”
“哼,反正我跟你出來了,你彆想撇開我。”江興再次強調,眉角上揚。
燕瑜說著,扯了扯袖子,感知裡紛亂嘈雜的新城,讓她有些不喜,“你想太多,我什麼時候要撇開你了,再說了,我出來也沒有目的。”
“嗯嗯,沒有就好,對了,燕瑜姐,這玩具是不是沒電了,怎麼看著蔫巴巴的。”江興拿著小木馬,在燕瑜身側晃了晃。
燕瑜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啊,是啊,沒電了。”
江興瞪著眼,“你就知道忽悠我,我不問你了,自己看。”
“好,你自己看。”
燕瑜眨了眨眼,看向邊上的路邊放著的共享電車。
“來一輛,會騎嗎?”按照一橋的擁擠程度,沒準兒電車的速度更快,如果允許電車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