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段為了調動觀眾情緒的剪輯播放完後,一位身著深灰色西裝的國字臉男人便上台了。
“哦——!”毛利小五郎咧開嘴角:“大內先生這是要代表他們公司第一個上場啊。”
“感謝各位來賓,在今日前來第三屆東京遊戲博覽會的開幕儀式,我是TTCL暮光科技的代表人:大內勝。”
高台中央的男人聲音渾厚而洪亮,透過麥克的揚聲器,傳達至會場的四麵八方。
觀眾席響徹起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那麼今天借此榮幸的機會,TTCL也要正式公布一款外界矚目已久的遊戲續作……”
大內勝開始侃侃而談起TTCL的大ip新作。
這款遊戲的前一代連降穀零都聽說過,可謂是知名度極高、紅遍全日本的大型3A級遊戲。
即將發布的續作被這位代表人誇讚的天花亂墜,介紹了一會之後又在屏幕上播放了一些遊戲內的片段預告,並開始在場內進行抽獎,贈送一位幸運觀眾完整版遊戲的先行體驗權。
“好,那麼D區12號房的觀眾——哦?竟然D區的。”
大內勝看著屏幕上隨機刷新的序號:“D區似乎沒有明確的座位號,那就麻煩12號房的來賓挑選一名代表,來台上領取先行版遊戲吧!”
D區恰巧是貴賓席位。
毛利小五郎托著下巴,隨口問道:“我們是在哪個房間來著?”
“我們是在11號房,毛利老師。”降穀零笑了笑,“看起來是我們隔壁房間的客人比較幸運了。”
過了幾分鐘後,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到了舞台上。
一位穿著清涼的黑發少女。
“嗯??”毛利小五郎睜大了眼睛。
“原來是位年輕漂亮的女士啊!第一位體驗者竟然是如此美麗的女士!這麼一看,好像是我們公司更加幸運一些——”大內勝開玩笑,台下的觀眾也隨之一通哄笑。
他將手中的麥克風遞給了少女:“恭喜你獲得了遊戲的先行體驗權,有什麼想和各位觀眾說的嗎?”
鏡頭切到了少女的臉前,拍攝下了一個特寫,並被實時傳導在了大屏幕上。
少女的臉上帶著肉眼可見的緊張,接過麥克風後連聲音都有些顫抖:“呃,很、很榮幸我能獲得TTCL公司新作的體驗權……”
連同降穀零看見屏幕上的少女,都不由得發笑:“毛利小姐的運氣可真好啊。”
站在台前的人正是毛利小五郎的愛女毛利蘭。
“這麼一說,她和她的朋友們是在12號房了?”毛利小五郎探頭看了看隔壁,可惜這個角度看不清隔壁包廂的狀況。
“看來是了。”降穀零說。
毛利蘭在台上簡單說了幾句,接過大內勝遞給她的光盤後,便微笑著下台了。
TTCL的演講時間到這裡便結束了,台前的主持人開始介紹起下一位即將登場的代表人:“那麼接下來,有請遠赴重洋的德國Witch公司代表人——西澤楠光先生!!”
望著那名逐漸走上台的灰發德國人,金發青年的目光倏然淩厲。
……
……
……
今泉昇將柯南抱進醫務室的時候,才注意到醫務室裡還有其他人。
一個戴著黑色鏡框、挽著發髻的女人,麵容出眾但不苟言笑,似乎是毛利先生和大內勝聊天時,站在大內勝身後的經理小姐。
女人的麵色不大好看,嘴唇蒼白,看起來沒什麼精神。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緣故,才來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醫生朝女人比了個手勢:“你可以離開了,神田女士。”
隻見站在窗邊、一身女士西裝的神田七優蹙著眉,她頗為僵硬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女人路過醫生的辦公桌時,那位青年醫生似乎遞給她了什麼東西——白色的塑料小瓶,看起來像是放置了什麼藥品。
青年朝女人瞥去,意味深長地:“東西彆忘記拿,神田女士。”
隻見神田七優卡頓了一會,才抬手接過小瓶,揣到了上衣口袋裡。
“啪——!”她走到門前時一甩手,用力地合上了醫務室的大門,聲音震耳、整個醫務室都好似為之一顫。
接著,走廊外傳來神田女士快步離去的高跟鞋聲。
這一期間,今泉昇都在安靜地注視著二人。
吵架了嗎?神田女士和這位醫生認識?
TTCL是博覽會的主辦方之一,作為TTCL總經理的助理,神田女士和展覽會上的醫生相識,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合理的事。
但無論二人是否相識,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二人間的火藥味非常濃鬱。
而那位醫生隻無所謂地聳聳肩,泄憤式關門的巨響並未驚動他,他裝作沒事人似的:“先生,把你的小孩抱到那邊的床上吧,我去拿溫度計。”
今泉昇點點頭,姑且把柯南抱到了鐵架床上。
趁著醫生去找溫度計的功夫,他在醫務室內觀察了一圈——
醫務室的範圍不大,統共兩張病床、幾個椅子、還有一張辦公桌。
屋內的牆壁有麵得以瞥見外界的窗戶,窗戶半開著、夏日的微風從外界吹入,薄紗窗簾隨之飄擺,在地板傾瀉下一地細碎的陽光。
從這個角度查看,剛好可以觀察到會展中心後門外的街道。
今泉昇又將目光落向那位醫師的辦公桌——桌角擺放著一盒薄荷綠色包裝的香煙。
香煙的包裝已經被拆開了,顯然是那位醫生抽的。
他剛進醫務室的時候,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屋內開著窗戶想必也是因為醫務室的主人剛抽過煙。
但是……
【但是這個牌子,似乎是一款女士香煙呢。】彈窗說出了他的想法。
【Esse,一款韓國牌子的低焦油混合型香煙,這是薄荷味的綠色款。】
但是一款香煙並不能說明什麼。
即便煙的主要麵向群體是女性,也不能斷定就沒有男性購買者。
但是很奇怪。
從今泉昇走進這間醫務室,便一直有種十分微妙的不適感。
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今泉昇抬起頭——隻見那位醫生帶著一次性溫度計走了回來。
一身白大褂的男人將溫度計的包裝拆開,遞給了今泉昇:“直接放在他嘴裡含著吧。”
等待測量溫度的功夫,醫生又隔著醫用手套摸了摸男孩的額頭:“是挺燙的,看來是發高燒了。”
測量時間差不多了之後,醫生又把溫度計從男孩的嘴中拿出:“嗯,38.9℃,再這麼燒下去腦袋會燒壞吧。”
今泉昇低頭看了看呼吸灼熱的男孩。
他的臉頰因高燒而染上了一層緋紅,眉心緊緊縮在一起,像是做了噩夢,看起來非常不舒服。
“我給他開點退燒藥吧。”醫生坐回了辦公桌,“這邊就是一個臨時醫務所,建議家屬還是帶孩子去附近的醫院打個吊瓶,不然再這麼燒下去容易有危險。”
說罷他便開下了一張單子。
今泉昇接過單子,將病床上的男孩再度抱起。
“好,我知道了,謝謝。”
……
當男人帶著那位生了病的小偵探走遠後,坐在辦公桌後的醫生才終於摘下了他的口罩。
麵容平平無奇的青年在辦公椅上交疊著雙腿,漫不經心地按動起手機屏幕上的按鍵,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等待連線的過程中,他從桌角的煙盒中又掏出了一個細長的香煙,為煙條點上了火。
當煙頭的火星明明滅滅,乳白色的煙從尾端溢散、飄至半空時,電話也恰巧被對麵的人接通了。
“喂?琴酒——”然而這次從“醫生”唇側流溢的聲音,卻是一道不折不扣的女聲!
“嗯,已經把東西交給加部雄二的前妻了——那位神田女士,可是個性格強勢、不好控製的女人呢。”
“意外?當然沒什麼意外。”話及至此,這位醫生叼著香煙,將手伸向了白大褂的口袋。
一枚黑色的紐扣狀物體赫然出現在他的手心。
這是一款製式不大常見的信號發射器,已經被他破壞了。
十分鐘前,他發現這東西被口香糖包裹著,黏在他的皮鞋上。
不過沒關係——這隻是些無傷大雅的小問題,尤其是當他發現罪魁禍首是誰的時候。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忽視並予以縱容。
不知電話聽筒中又傳來了什麼,那位“醫生”竟然哼笑了起來:“的確,但神田女士就算再不好控製,也是可以控製的。”
“畢竟——”
“她的前任丈夫和女兒可是都已經死了,她隻剩下最後一個弱點了——聽到今天的早間新聞了嗎?估計那群警察還在想方設法地追查案子呢。”
“嗯?最後一個弱點是什麼?”他又慢吞吞地吸入了一口香煙,笑容暢快。
“這還用問嗎?神田女士也是有夠可憐的……”
“除了她和前夫誕下的那個兒子外,她可是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