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安全帶阻隔,他也差點撞上前方的玻璃——那一瞬間,降穀零竟還有功夫騰出一隻手,將他穩妥地護在懷中。
“咚!!”車子平穩地落在地麵。
正前方是段環山公路,剛落地,今泉昇就瞥見了地麵的白色車線。
等等……!
這不是,逆行了嗎!?
他趁此掃了一眼降穀零的神情,試圖提醒對方,但最後還是合上嘴,悻悻地收回目光。
他突然覺得,彈窗所言的小/黑屋,不見得是什麼鬼話。
太瘋了。
今泉昇頭一次見到降穀零如此瘋狂的狀態——但對方眼神中的明光,確實理智而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正前方迎麵駛來兩輛卡車,銀白色的科帕奇毫不畏懼地朝前行駛。在卡車驚恐的笛鳴聲中,科帕奇與之擦肩而過,卻沒有引發分毫碰撞,隻是附近的灌木被蹭下大片枝葉。
下一秒,降穀零高呼:“前輩!抓緊!!”
前方拐角處,閃身一輛通體漆黑的轎車。
而降穀零毫不猶豫地踏上油們。他們向左方急速旋轉著,SUV在公路上方轉為橫向,幾乎卡住了整個路口!!
隨後,今泉昇看見了轎車玻璃後握著方向盤,一臉驚愕的銀發女人。
時間剛剛好。
轉口處是個視覺盲區,而科帕奇的車燈在幾秒前,就被降穀零關上了。
被守株待兔而不自知的庫拉索,第一反應就是踩下刹車——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砰!!”
山區公路上,爆發一道震徹峰穀的巨響。
*****
毛利小五郎坐在病床邊上,正在發愁。
女兒被插上呼吸機的模樣,時刻刺痛著他的視網膜。
這事他還沒和妃英理說,要是說了的話,免不得要遭一頓數落。
但其實他也明白,自己要是白天不貪圖那一小會享樂,女兒未必會落得如今的狀況。說到底,還是他的過錯。
今天被送進醫院後,就急匆匆地送毛利蘭去拍了腦CT。
看了片子之後,醫生告訴他:您女兒的大腦非常健康,隻是用腦過度,需要休息。
“毛利先生,您不用擔心。”臨床的假小子女孩已經醒了,此時正坐在病床上打吊瓶。
“蘭君一直都很堅強。”她真誠地說道,“她是一個人格非常高尚的人。”
如若不是毛利蘭,她承認,她其實一開始並沒有那麼想管餘出來的那個人。
說是人的天性也好,人的劣根性也罷。
社會性是人類的本質屬性。但趨利避害,卻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毛利小五郎歎了口氣。
女兒被讚揚,他這個當父親的當然也會自豪,隻是如今的狀況,他實在笑不出來。
於是他決定找點話題:“世良……對吧?你的家人呢?”
這個女孩獨自醒來這麼久,卻沒有人來看看她。
“我的家人……”世良真純撓了撓臉頰,“嘛,我已經報過平安了,她不太方便出門。”
就在這時,病房的大門被敲響了。
毛利小五郎一愣,趕忙問道:“哪位?”
“是我,毛利君。我來探望一下蘭君。”門口傳來一道熟悉而和藹的年邁嗓音。
毛利小五郎立刻意識到:這是阿笠博士。
結果他一打開門時,進來的卻是兩個人。
“阿笠博士年紀大了,晚上不大方便開車。”跟在老者身後的,是個眉目平和的青年。
他留著一頭亞麻色的頭發,個頭很高,戴著無框眼鏡。笑容看起來很和藹,卻又透著些神秘。
“叨擾了。我是衝矢昴,暫住在阿笠博士家隔壁。今天晚上負責幫阿笠博士開車。”他簡潔地進行了一個自我介紹。
路過世良真純的病床時,他卻深深地看了女孩一眼。
*****
“我就說吧。”鈴木園子成功找到了她的手機。
“這個女人剛才告訴我:她翻了我的包。”她在客廳一眼就掃到了自己今早出門時,精心挑選的背包。“她一直在問我要一個光盤,但我哪裡有那種東西……”
剛才她被屋裡躺著的瘋婆子拿刀逼問時,突然闖進了一名握著手/槍的外國女人。
女人二話不說,直接先朝瘋婆子來了一槍。
儘管他們素未相識,但她還是很希望對方是來拯救自己的——然而女人瞥來的眼神冷冰冰的,像在看一具屍體。
不寒而栗。
不過……無論這女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那一槍要是不打出去,她現在大概已經涼了。
有點後怕的鈴木園子深吸了一口氣,從背包裡拿出手機。
謝天謝地,還剩十格點,打電話報警再叫個救護車是足夠了。
“給我吧。”鬆田陣平伸出手,“我來說,肯定比你快。”
鈴木園子眯著眼睛冷哼了一聲。
看在對方是個帥哥的份上,決定原諒他三分鐘前的不解風情。但對後麵的發言,她仍然持有保留意見。
鬆田陣平沒讓人失望。
他一切入人工頻道,就劈頭蓋臉地:“喂,這裡是搜查一課鬆田陣平。彆問了,趕緊的,人手不夠立刻過來增援!!”然後他報了一串地址,乾淨利落地掛掉了電話。
鈴木園子:“……”
好像是挺快的。
急救電話也打完之後,鬆田陣平把手機丟了回去。
他打量了一會鈴木園子,最後努努嘴,意味深長地:“你其實也挺倒黴的。”
“?”鈴木財團的二小姐又不樂意了:“你什麼意思?”
鬆田陣平沉默了一會。
但他最後還是決定不說出實情,畢竟被當成另一個人慘遭綁票的事,確實有夠離譜、有夠可憐的。
於是他決定悄悄暗示一下,希望對方能夠理解。
沒理解也無所謂,這個全憑緣分。
“你假發掉了。”他真心實意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