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到來,王府裡的側妃妾侍們皆老老實實到了正院請安,結果等了近半個時辰,也沒見到王妃的麵。
其他三人倒還好,隻是木然的坐著,隻有馮子矜麵上露出了一絲不耐,但即便如此,也不敢做出拂袖便走的事。
喝了一口茶壓下心頭的焦躁,馮子矜壓低聲音問身後的丫頭:“春雨,這都什麼時辰了?”
春雨看了眼門外,太陽已經升起,隻好道:“主子已過了辰時。”
江詠絮冷眼瞧著馮子矜主仆兩的動作,垂眼看著自己藕色裙擺,仿似一根沒有知覺的木頭,隻等著王妃到來。
又過了小半柱香的時間,幾人才看到王妃身邊的大丫頭木槿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一臉歉意的對四人深深一福:“側妃姨娘們請回吧,王妃說了日日請安未免折騰,日後三日請安一次便足夠。”
“王妃體恤。”等了大半天,沒想到就得了這麼幾句話,在場四人心情五味雜陳,表情各一,年紀教為年長身份又是側妃的江詠絮上前笑道,“既如此,我們便不叨擾王妃。”
“王妃日理萬機,若是昨日通知我等,也不必今日再叨擾一回,是我等魯莽了,好看的:。”馮子矜皮笑肉不笑的接了一句,“我等粗野之人,散漫慣了,總歸不夠細心,還請王妃多多包涵。”
聽著馮側妃不陰不陽的話,木槿麵上笑意不變,隻是再次對其福身一禮:“馮側妃不必多慮,王妃素來寬和,必不會因這等小事動怒。”
兩人四目相對,木槿眼帶笑意,略略低著下巴,擺出恭謹的模樣。馮側妃笑容越來越冷,最終不過是帶著貼身丫頭春雨與夏雲拂袖離開。
其他三人倒是謙遜客氣許多,皆帶著笑意離開正院。
出了正院,三人才鬆了口氣,羅吟袖忍不住低聲道:“如今正院的氣勢愈發嚇人了。”
江詠絮掩嘴一笑,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那位可是王妃,我等受寵與否,也怠慢不得。”
韓清荷在四人中年紀最長,也是由殿中省安排到王爺身邊通人事的丫頭,聽到江詠絮的話雖不喜,內心卻不得不承認,她原以為王妃今日還會讓她布菜,誰知竟是連麵都沒露便讓她們回去了。
“若是得王爺看重倒還好,若沒了寵…”她苦笑著開口,回頭看了眼正院,“日後還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這話一出,三人都沉默了,如今她們沒有子嗣,日後會如何誰也料不到,王妃若要拿捏她們,也不過兩句話的事。
正院中,曲輕裾梳洗完端坐在銅鏡前,把玩著一柄玉如意。見到木槿進來,才懶懶站起身,扶著銀柳的手在外間的桌前坐下,才開口問道:“她們可有誰不滿?”
“其他幾位倒還好,隻是馮側妃刺了幾句,”木槿上前給她挑了幾筷子菜,笑著道,“奴婢對她也沒有太客氣,所以馮側妃走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示意不用人布菜,曲輕裾漱口後開口道:“這樣做很好,世人常說宰相麵前七品官,你是我麵前的大丫頭,一言一行便是我們正院的臉麵,你可以知禮,但不可以退縮懦弱,當初我退了一步,也不見她們誰敬了我半分。”
聽聞王妃這話,木槿明白王妃這是要把自己放在首位了,心頭激動,麵上卻仍是笑著:“奴婢謹記。”
曲輕裾點了點頭,便埋首用起早膳,待放下筷子,便又是漱口洗手,待一切收拾好,便是新一天的開始。
“王妃,奴婢不明白,怎麼讓側妃侍妾們三日一次請安,”銀柳不解道,“不說其他府上,便說原來昌德公府上,繼夫人也是讓姨娘們日日請安的。”
“她們日日來於我又有好處,省得我用不好一頓早飯,”曲輕裾扶著她的手邁出門檻,看著院子裡一片綠意,心情頗好道:“我也懶得日日早起梳妝等著她們請安。”
銀柳恍然點頭,小心扶著王妃的手走到院子裡,這個院子不小,假山水池拱橋鮮花一樣不少,下人們也各司其職,但是銀柳總覺得,這個院子冷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