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欣賞大半,賀淵指著舞姬中領舞的舞姬,“二哥,你瞧這個美人如何?”
賀珩笑看賀淵一眼,慢悠悠的開口道:“論姿色自然過人,卻非吾之所好。”
原本等著對方誇一句便把美人送出去的賀淵,沒有想到賀珩還會說這麼一句話,他微微一愣後才道:“不知二哥所喜為何?”
“方一見之,心便悅之,乃為我所好者,”賀珩放下手裡的酒杯,拿出兄長的姿態語重心長道,“三弟,美人再多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大丈夫者不可太過貪念美色,好看的:。所謂美人塚,歡樂窩,最易消磨男兒誌氣,我等年紀輕輕,不如多花心精力在政事之上,也算是替父皇分憂了。”
美人沒有送出去,反被教訓了一頓的賀淵幾乎繃不住臉上的笑意,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二哥教訓得是,這些人不過是取樂而已,當不得真,讓二哥擔心了,是弟弟的不是。”
“我知道你向來懂事,我不過是白說幾句罷了,”說完,笑著端起酒杯,“來,喝酒。”
賀明睜大眼看著二哥就這麼把美人推了出去,甚至還教訓了三哥一頓,心裡對二哥的敬佩油然而生,不愧是二哥啊。
瑞王在欣賞歌舞時欲送端王美人的事情,在大家一起用午膳時,才傳到曲輕裾的耳中,她倒是沒有變臉,反而大大方方的道,“有美人相贈,也算是好事了。”
“可惜這個美人你是領不回家了,”賀歸念笑著擦乾手上的水,笑看著曲輕裾道,“我這二弟可是說了,美人再美也不過是錦上添花,得一心悅者便足以,他還說男兒更應多放心思在政事上。”
旁邊一乾女眷紛紛豔羨著稱曲輕裾好福氣,一說瑞王行事大方,二說端王勤勉,左右兩家人都誇了,就連賀歸念也被誇獎有兩個好弟弟。
曲輕裾聽著這些人的話,不由得想,可憐的賀小四,又被這些女眷們遺忘了。
秦白露看著曲輕裾一臉幸福的笑意,心裡的酸澀幾乎要彌漫到喉嚨上,明明她比曲輕裾出生高,甚至比她有才華,自己的丈夫也比她丈夫受父皇的寵愛,可是為何她處處都比自己好,婆婆待她溫和,丈夫對她愛重,甚至連衣服首飾都比她奢華?
明明自己才應該是更得意的那一個才對?曲輕裾除了比她漂亮兩分,還有哪裡比得過她?
老天真不公平,這樣一個庸俗的女人都能得到這麼好的生活,她為什麼就得不到丈夫的愛重,得不到婆婆的滿意,甚至還要與後院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侍妾們爭男人?
“二嫂如此絕色,那等庸脂俗粉豈是能比的,”秦白露開口道,“端王看不上那些舞姬,也是應當的。”
這話聽著是誇自個兒,怎麼就是不那麼對味兒呢?曲輕裾笑看著秦白露,“三弟妹這話說得可真讓我無地自容了,大姐方才取笑我,你這會兒又來,咱們女人青春也就那麼短短幾年,什麼美貌不美貌,也不過那樣罷了。”
在場不少女眷嫁人已經好些年頭,聽到曲輕裾這話,不禁有些唏噓,端王妃這話倒是大實話,誰沒有年輕過呢,可是在場中有人一直得夫君的愛重,也有人與夫君已經無話可說,所以美貌這種東西,隻能得一時歡顏,又豈能得長長久久的好?
西側院中,曲約素平靜的看著瑤溪給自己包紮傷口,聽著前麵的歡聲笑語,苦笑一聲:“今日我是麵子裡子都沒了。”如今,她已經是悔之晚矣。
“小姐!”瑤溪紅著眼道,“小姐,您彆多想,您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是啊,長著呢。”曲約素怔怔的看著半開的房門,仿佛又想起方才端王與王爺間的談話,原來她不過是個玩意兒。
玩意兒……
作者有話要說:文中曲小三念的是韓愈大詩人的詩作。
今天雖然是雙節,不過帶著小孩的我與蝶夫隻有過元宵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