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輕裾轉頭看著賀珩臉上的笑,踏下漢白玉階後道:“王爺笑什麼?”
“父皇身體好轉,我自然高興,”賀珩笑著看她一眼,“你說是不是?”
“這樣的事當然值得高興,”曲輕裾笑著點頭,扭頭對走在後麵的賀明與羅文瑤,“府上前幾日請了一個蜀地大廚,四叔與四弟妹中午一起用膳嘗嘗可否?”
羅文瑤側頭看向賀明,見他點頭後才道:“能嘗嘗二伯二嫂府上的美食,是我們福氣,。”
曲輕裾笑了笑,“吃頓飯便是福氣了,你和我說話何必如此。”
羅文瑤羞澀一笑,顯然有些不好意思。賀明見狀,作揖替她向曲輕裾道不是。
見他這般護著羅文瑤,曲輕裾笑了笑,“罷了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個做嫂嫂的欺負你們兩個,還是饒了我吧。”
賀珩笑看著曲輕裾與羅文瑤親近,牽著她的手道:“我看你還是好好走路吧,不然摔一跤就不好看了。”
“又不是小孩子,”曲輕裾哼了一聲,但是卻乖乖的任由賀珩牽著走了。
羅文瑤跟在二人身後,看著兩人牽著的手,臉上露出一個笑來。
淑貴妃回到宮中後,便讓屋裡伺候的宮人都退了下去,她看著麵色同樣不好看的兒子,壓低聲音道:“淵兒,我懷疑皇上想傳位給賀珩。”
賀淵眉頭緊皺:“怎麼會這樣?”
淑貴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然後道:“皇上的心變了。”她實在難以接受皇上會有選擇韋氏而慢待她的一天,可是剛才在天啟宮中,皇上待韋氏那個賤人確實比她更親近。
不過短短兩日,怎麼會成這樣,難道是皇上因為自己沒有伺候他而生氣,可是自己是因為身體不適才回來的。還是說,是韋氏在皇上跟前說了什麼不利她的話?
“你確定父皇說了老二像先帝的話?”賀淵沉思良久,搖著頭道:“應該不至於啊,父皇待老二向來不及我,怎麼會突然改變看法,是不是敬貴妃有意傳出的假消息?”
“我原本也懷疑過,可是今天皇上待韋氏的態度你也看見了,”淑貴妃冷聲道,“皇上的心確實變了,我們不能束手就擒。淵兒,我不會讓屬於你的東西被彆人奪走!”
賀淵語帶怒意道:“父皇竟然覺得韋氏母子比我們好,他眼瞎了嗎?”
站在角落的秦白露聽到這話,心頭一跳,忍不住往角落裡退了退,她偷偷看了眼臉色難看的賀淵,幾乎快想不起兩年前自己傾心的瑞王是什麼樣子了。
“淵兒!”淑貴妃聽到賀淵的話,麵色頓變,小聲道,“這話是你能說的嗎?”
“可是當年父皇明明說後宮看重的隻有你,最疼愛的皇子是我,可是事實是什麼樣?”賀淵越發的憤怒,“韋氏不過是侍了疾,他便態度大變,這就是他看重我們母子的樣子嗎?”
“可是他是皇上,”淑貴妃眼眶微紅,用手絹擦著眼角道,“他若是變心了,我們又有什麼辦法?”
“怎麼會沒有辦法,”賀珩看著淑貴妃,麵色漸漸平靜下來,“韋氏能爭寵,母妃你與父皇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會輸給她?”
淑貴妃想著皇上看自己時那冷淡的眼神,便點了點頭。
“至於賀珩,”賀淵冷笑,“不管他像誰,笑到最後才是贏家,以前我比他受寵,日後也不會輸給他。”
天啟宮中,敬貴妃看著已經睡過去的皇帝,慢慢把自己的手從皇帝手中抽了出來,她麵色平靜的看著床上蒼老的男人,嘴角揚了揚。
什麼叫這麼多年都錯過了?
皇上越來越愛講笑話了,可惜這麼多年過去,這樣的笑話已經不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