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輕裾走到賀珩跟前,沒有去看跪在一邊的選女,作勢要福下去,卻被賀珩伸手扶住了,把人拉著往華蓋的陰影處站定,“方才朕去後殿看你,才聽聞你去了母後那裡,母後那裡可好?”
“母後一切都好,”曲輕裾拿著扇子搖了起來,“母後還讓我們一起去她那裡用膳,她老人家心裡時時都掛念著您呢。”
“既然如此,明日我們一起去福壽宮用午膳,”賀珩指著跪在地上的少女,語氣冷了下來,“這個選女你可認識?”
曲輕裾順勢轉過身,見這個選女低著頭,便道:“抬起頭來。”
選女抬頭時有些猶豫,被身後一個太監捏著下巴抬了下來,她眼神有些躲閃,不敢直視曲輕裾。
皺了皺眉,曲輕裾雖然有身體原主的記憶,但是很多時候她都不去想,現在看到這個少女,她便想起了一些不快的事情,淡淡道:“這不是魏姑娘麼,兩年時間不見,魏姑娘長得越來越標誌了。”
這個女子是曲老太太娘家侄孫女,曾經在昌德公府住過一段時間,與曲約素關係很不錯,有時候還喜歡奚落身體原主兩句,名字叫魏珍還是魏珠來著?
“選女魏珠見過皇後娘娘,。”待太監鬆開魏珠的下巴,她便立馬跪趴在了地上,顯然害怕曲輕裾翻往日的舊賬。
“沒有想到舅公竟舍得送你入宮,”曲輕裾打了一個哈欠,懶洋洋的搖著手裡的扇子,“如今選女全住在團芳殿,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說完這句話後,她就看到魏珠肩膀開始瑟瑟發抖,原本覺得有些無聊的她當下有了些興致,扭頭看向身邊的賀珩,“皇上,不知這位魏姑娘怎麼遇上你了?”
賀珩看到她眼裡的戲謔,無奈笑道:“朕久等你不歸,就打算跟著去給母後見禮,誰知道會遇到一個無視規矩的大膽選女,還敢跟朕誣蔑皇後。”
“哦?”曲輕裾嘴角含笑看著魏珠抖得更加厲害,“不知魏姑娘說了本宮什麼好事?”
魏珠嚇得瑟瑟發抖,她原本不忿曲輕裾這樣的女人做皇後,誰知才不過說幾句話,皇上便動了怒,如今見曲輕裾與往日不同的強勢模樣,害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魏姑娘若是不想說,本宮也不為難你,來人……”
“皇後娘娘,您還記得兩年前嗎?”魏珠抬起頭,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當時姑祖母跟臣女爺爺定下了口頭承諾,您可還有印象?”
錢常信聽到這話,示意讓宮人們都退開,隻餘下近身伺候皇上皇後的幾個人。也不知道這個選女發瘋會說什麼,既然皇上與皇後沒有叫她閉嘴,他就隻有讓下麵的人不去聽。
“你說兩年前祖母跟舅公有意讓本宮與你哥哥做親一事?”曲輕裾倒是落落大方,她搖著扇子用看傻子似的眼神盯著魏珠,語氣驚異道:“本宮有皇上這樣好的夫君,哪裡還記得這種沒影的事,對了,你哥哥叫什麼來著?”
我的皇後娘娘呢,您怎麼就這麼大刺刺的說出來了,這讓皇上怎麼想?木槿緊張的看向皇上,結果隻看到皇上滿臉的笑意,當下便糊塗了,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嗎?
雖然在聽到曲家有意讓曲輕裾嫁到魏家後有些惱怒,但是賀珩很快被曲輕裾後來的那句話弄得通體舒爽。這話說得對,有他這麼好的男人,彆的男人還算什麼?
更何況輕裾與魏家的婚事隻是提了一下,並沒有真的定下來,他還不至於為了這種小事遷怒輕裾。
依照曲家待輕裾的態度,他可不相信曲老太太是想為輕裾好。想到曲輕裾嫁進王府時帶來的豐厚嫁妝,賀珩冷笑,定是為了圖謀田氏當年留給輕裾的嫁妝。想到這,他冷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魏珠,“滿口胡言,竟敢抹黑皇後,實在膽大包天!”
魏珠聽出皇上語氣裡的不滿,忙道:“請皇上明鑒,民女所言句句屬實,當初若不是先帝賜婚,姑祖母就答應魏家的提親了。”
“既然婚約未成,自然說明朕與皇後在一起是天意,你在朕麵前故意提及這些事,難不成是想毀皇後清譽?!”賀珩聲音越來越沉,厲聲道,“魏氏之女家風不正,規矩不嚴,傳朕旨意,凡大隆朝皇室者,不可納魏氏女為妻妾,魏氏女永世不得送選女入宮。”
這旨意一出,等於是斷了魏氏女子的青雲路了,曲輕裾看著麵無表情的賀珩,笑著轉過頭,視線落到癱軟在地的魏珠身上。
“拖下去,賞四十大板送回魏家,”賀珩握住曲輕裾的手,冷道,“今後若是有選女在宮裡隨意亂走,通通杖責四十後趕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