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池思考了半天還是決定從小門偷偷溜回去好了。
一晚上消失不見,隻怕讓誠王知道了不太好。
他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才推了這扇門,另一隻手展開折扇擋住自己半張臉,結果門剛剛推開,一道渾厚的嗓音差點把郗池的魂兒給嚇走。
“臭小子!”
郗池抬眸,看到誠王像座高山似的站在自己麵前。
他故作鎮定,將手中折扇收了起來,雲淡風輕的笑了笑:“是父王啊,父王,您怎麼會在這裡?我一早上出去走走,在外買了東西墊墊肚子,沒想到一回來就見到了您。”
誠王上前摟住郗池的肩膀:“還在說謊!你這個小混蛋,撒謊都不臉紅的?”
郗池肩膀被誠王的大掌狠狠拍了兩下,他差點吐血:“父王,你把我鬆開!”
“本王都了解過了,你昨天半夜偷偷溜出去,也不知道去和哪個廝混。”誠王道,“是不是呀?”
郗池推開了誠王:“昨天晚上睡不著覺,便去夜市裡逛了逛,京城和旁的地方不同,夜晚也有如此多的攤販。”
“僅僅你一個人,沒有約其他人出去?”誠王可不相信郗池的話,“有沒有你相好的人,改天帶回來讓本王看看?”
郗池突然被戳中了心事,目光趕緊躲閃開:“父王,你不要胡說八道。”
京城風氣是整個暄朝最開放的地方,這裡的姑娘比旁的地方都大膽,婚前男女之事發生的更多一些。
大膽的年輕女子和男子幽會十分正常,誠王看著郗池的表情,心裡瞬間明白了:“和父王有什麼好隱瞞的,你喜歡誰儘管告訴父王好了,父王保證把你喜歡的人弄到家裡來。”
郗池轉了轉扇子:“父王啊,這件事情還是算了。”
畢竟誠王害怕鐘燁,把鐘燁弄到郗家來,隻怕誠王的大戲樓彆想蓋了,那些咿咿呀呀的唱戲聲也彆想有了,到時候誠王整天擔驚受怕連飯都吃不下去。
誠王看著郗池穿的衣物並不是平常穿的。雖然都是白衣,不過郗池平時衣物上的花紋大多是山川流雲、仙鶴、梅蘭竹菊、蓮花、牡丹等花草或者優雅瑞獸。
今天郗池穿的白衣上繡著龍首魚身摩羯銜珠,這種花紋早就不時興了,京城中幾乎沒有人穿這種花紋的衣物。而且郗池平日裡衣物寬袍大袖十分風流,今天穿的十分收身。
誠王一直都粗中有細,他敏銳的察覺出了不對:“你等著,爹一定要查出和你幽會的是誰!阿池,你如果真和人好了,可不能不負責任,彆壞人家名聲,儘早定下來啊。”
郗池覺著讓誠王來教自己這件事情也挺好笑的,他笑了笑道:“父王,你放心,我不是薄情郎,不會做負心的事情。但這件事情剛剛開始,還不適合講給旁人聽。”
鐘燁的身份畢竟是皇帝。朝廷眾臣能不能接受他們的皇帝好男風還不一定。
況且郗池不清楚,鐘燁是想光明正大,還是想暗度陳倉。
郗池不是喜歡拈花惹草四處留情的人,他雖然喜歡漂泊,但用情專一,一旦認定了什麼人,心意就不會改變。
隻是他現在和鐘燁剛剛開始,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沒有穩固,一切等交心之後再談也不晚。
誠王道:“你道理一套一套的,爹先聽你的。不過這幾天你住在誠王府吧,爹聽說你得罪了郴王,他這個老家夥歹毒得很,你哥那裡沒什麼護衛,爹擔心郴王背地裡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害你。”
郗池想了想,誠王考慮的確實周到。昨天晚上鐘燁的暗衛闖進來的時候郗池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郴王的手下來尋仇。
郗池武功雖好,但碰上江湖中賣命的殺手或者專門培養了幾十年的暗衛還是差一些。誠王府有層層家兵,到底安全一點。
郗池點了點頭:“好,勞父王掛心了。”
誠王走在郗池的身側道:“和你來往的那位好不好看?”
郗池略有些無奈:“好看的,在我眼裡他最好看,俊美優雅,容顏氣質絕佳。”
誠王心中暗喜,居然乖乖承認了:“那性格怎麼樣啊?”
郗池認真想了想:“性格溫柔,對我很好,關懷備至,從未有人對我這般溫柔。不過偶爾有些脾氣。”
誠王更加高興了!性格溫柔!是個通情達理的!有脾氣很正常,是個人都有些小脾氣,有點兒脾氣倒顯得真實:“好!好哇!再好不過了!最後……這個人出身怎麼樣?當然,父王不是在乎出身,好看又溫柔的話,出身差一點也沒什麼關係。”
郗池揉了揉眉心:“十分高貴,門第很高。”
整個暄朝,恐怕找不出第二個這般尊貴的人了。
誠王拍了拍手:“妙!妙哉!太妙了!簡直十全十美,父王真希望你們明天就成親啊。兒啊,你看你未承王世子之位,拿什麼來和人家交往?人家難道不嫌棄你身份不夠?明天父王就上折子讓皇上封你王世子,如何?”
郗池道:“他不在乎這些,父王,我的事情稍後再說,你去看你戲樓有沒有蓋好吧。”
誠王才不信對方不在乎這個,郗家在暄朝已經是非常顯赫的家族了,難道對方是公主不成?
可皇上明明說,不允許公主嫁給郗池了。
郗池和鐘燁一起處理完郴王世子的事情,好不容易得了幾天清閒,他在家中休息。
不過酒樓出事那天,郗池記得郴王世子一行人中最後少了一人,這一人似乎中途溜走了。郗池對京城人員並沒有十分熟悉,所以不清楚對方的身份來曆,暫時放過對方一馬。
廣平侯家的小侯爺並沒有死心。
郗池在他看來就是稀世珍寶,他對郗池的容色垂涎不已,想象不到世上居然有郗池這般風華的男子,如果得不到郗池,他會有一輩子的遺憾。
郴王世子等人太愚蠢,他一定要找其他人幫助自己達成目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得到郗池,哪怕一次也好。
誠王家中戒備比平常森嚴了很多,郗池聽說誠王和郴王一方在朝中同樣起了衝突,這兩天誠王沒有忙著弄他那個戲樓,王府中的門客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郗池夜晚正在燈下看書,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他以為是小景要來,便說了句“進來”。
敲門聲卻繼續。
郗池放下手中書卷,親自過去開門。
鐘燁勾唇一笑:“誠王府裡的戒備森嚴了許多,是擔心哪個登徒子來偷他們的小世子?朕偷偷進來的時候花費了一些功夫避開這些侍衛。”
郗池驀然開心了起來:“義兄,是你,你居然來了。”
鐘燁道:“看到為兄高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