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和郗修遠都不知道郗池那天在順候府上大出風頭。
郗池長得實在太招人, 那天過後不少貴女都對他生出了好感。有些大膽的直接讓家裡向郗府打聽了。
所以誠王十分納悶,郗池明明回來不久,很多場合還沒有帶他去呢, 怎麼那麼多家來打聽他有沒有婚事?
甚至比打聽郗修遠還熱情。
郗池對此習以為常了, 他在溧南的時候就這樣, 自從過了十三歲生日, 來給郗池說親的就沒有少過。
最讓誠王生氣的是, 居然有個小侯爺也來打聽,這個小侯爺膽大妄為,直接問誠王還想不想再要一個兒子。
誠王當然不想啊,他把人攆出去了。
晚飯的時候他把桌子拍得震天響,郗修遠無奈的將自己飯碗端了起來, 還是有根雞腿被誠王拍到了地上。
郗池不知道自己親爹原來這樣暴躁,他也把自己飯碗端了起來。
“來給女孩子說親就算了, 居然還有男的,”誠王想想就覺得受不了,“現在京城這風氣,真是和十幾年前不同了, 男風都猖獗成這樣了麼?居然打老子親兒子的主意!”
郗修遠見怪不怪:“父王, 這有什麼介意的?關鍵得看阿池喜不喜歡。”
誠王看了郗池一眼:“你要是敢找個男人回來,你爹我非得——”
打斷郗池的腿自然不成。
郗池長得乖巧,如此聰慧可人又討喜, 誠王當然不舍得打斷他的腿。自己親兒子怎麼舍得動手去打?
郗池和郗修遠就是誠王的左右手, 動哪個都不成。
誠王拽了另一個雞腿, 狠狠咬了一口:“你爹我非得把那個男人的腿打斷, 就像這樣!”
嘎嘣一聲,雞腿骨頭被誠王咬斷了。
郗池看得目瞪口呆。
郗修遠在誠王身邊這麼多年, 早就習慣了誠王的做派,他對郗池道:“阿池,吃飯吃飯,彆傻愣著,小蘭快給二爺加飯。”
其實誠王也不是傳宗接代的想法很重,非要給老郗家留個種。他如果認為多子多福是好,以他的身份地位早就再娶生了一大窩。
他隻是看不慣兩個男的在一起,總覺得這樣特彆奇怪。
誠王吃乾淨了雞腿,他用帕子擦擦手:“那個誰……盛家的公子盛月就好男風,在外養了好幾個男的,我就看他不慣。”
郗池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從前他不知道:“盛月好男風?”
郗修遠點了點頭:“這不算秘密,京城不少公子納妾的同時也玩孌童,現在風氣就這樣。盛月就喜歡長得白淨的小童,越白越好,他身邊有個出名的取名為玉雪,常常帶出來玩,我見過一麵。”
其實郗修遠覺得那名叫做玉雪的孌童和郗池長得有三分相似,下半張臉尤為相像,特彆是尖尖下巴。
當然,玉雪的風采不如郗池,連郗池的十之一二都沒有。
郗修遠不好拿自己和什麼孌童做對比,說出來像是刻意侮辱郗池,所以他沒有提這個。
郗池就隨口問了這一句,他對盛月的興趣沒那麼大,兩個人也沒有傳言中那麼熟。
加封郗修遠的聖旨很快就下來了,他要趕緊去南方平叛。
鐘燁把誠王和郗修遠召進宮了一次。
誠王是戰場裡殺出來的漢子,他性情直率,腦子麼——鐘燁認為誠王很聰明,粗中有細,懂得見好就收明哲保身,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郗家能有今天全靠誠王。
誠王在自己兒子麵前十分威風,在皇上麵前收起了威風勁兒,皇上問什麼他說什麼。
明明他和郗修遠都吃過晚飯了,皇上沒有吃,讓他們陪同一起用膳,誠王又塞了一碗飯進肚子裡。
鐘燁飯後用清茶漱口,再接過太監鄭如送來的雲霧茶,他抿了一口茶:“虎父無犬子,郗愛卿,你的兩個兒子都不錯。”
誠王好奇的道:“皇上,您見過臣的二兒子了?”
“朕雖然沒有見到二公子,朕的妹妹們見到了。”鐘燁道,“那天在順候府中,八公主、九公主和十公主都看到了他。回宮之後,三位公主來到朕的麵前,讓朕把郗池給她們當駙馬。”
如果是彆人家的女兒,誠王可能會大大咧咧的說“那就把三個一起許給我兒子吧”。
但這是天家公主,雖不受寵但也是個公主,一個都不好應付,更不要提三個了。
誠王沉默了片刻:“這……”
鐘燁笑了一聲:“令郎非同一般啊。朕原本聽說郗家有尚公主的打算,眼下三個公主都看上了二公子,把二公子任何一個當駙馬,另外兩個都會傷心。郗家與皇家的婚事隻好算了。”
誠王拱了拱手道:“老臣全聽皇上的安排。”
鐘燁把茶盞放下,又道:“來日郗愛卿看上了誰家的女兒,想要她們進郗家,儘管告訴朕,朕給令郎賜婚。”
誠王應了一聲:“臣謝主隆恩。”
誠王一直都在和皇上說話,郗修遠作為兒子插不上嘴,他站在旁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