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燁進去的時候看到一道白影側躺在床上, 郗池背對著這邊,讓他以為對方是睡著了。
既然睡了,鐘燁便不想把人再叫醒。
他走了過去, 抬手想摸一摸郗池潮紅的麵容, 抬手的一瞬間, 身下這道身影突然起身, 寒光一閃, 匕首橫在了鐘燁的脖子上。
鐘燁神色未變:“小曦,你在發酒瘋?”
郗池渾身滾燙,這時他聽清楚了鐘燁的聲音,手中的匕首落地“咣當”一聲:“義兄……”
鐘燁撫摸郗池滾燙的麵容:“為什麼喝這麼多酒?他們都不幫你擋酒?”
郗池隻覺得自己身子很熱,他朦朦朧朧的抬眼, 入眼是鐘燁形狀很好看的薄唇,郗池知道這個觸感是冰涼的, 他仰頭吻了上去。
鐘燁在他後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撫了片刻才把郗池推開:“你身上好熱,我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郗池感覺到身體異常,猜出自己被下藥了, 就是不知道給自己下藥的是哪個。曾經盛月倒是有這樣的惡趣味, 但對方已經死了,郗池暫時沒有想到誰會這樣做。
他以為進來的是給自己下藥的人,沒想到最後是鐘燁進來了。
郗池道:“不用開窗, 義兄, 你讓我抱一會兒。”
片刻後鐘燁感覺到了郗池身體異常, 他輕笑一聲:“這不是精神得很?昨天晚上你興趣索然, 我還懷疑你是不是不喜歡與人溫存。”
郗池隔著衣服在他肩膀上重重啃了一口。
鐘燁掰著郗池的下巴:“怎麼還咬人?讓為兄猜一猜,是不是喝了酒才有興致?”
郗池麵上染了薄紅, 平時冷靜的眸子裡一片水澤,墨發和衣物都淩亂了幾分,他偏過頭去:“不是。”
鐘燁摩挲他的唇:“被下藥了?”
說起來是郗池自己不夠謹慎,他未曾想到這樣的場合居然出了問題。
郗池點了點頭。
鐘燁道:“原來剛剛的匕首是想捅彆人,朕還以為你酒後一時興起想殺朕。”
郗池歎了口氣:“義兄,這種時候就不要開玩笑了,誰酒後想殺人?倘若我酒後想殺你,你還願意心平氣和的和我講話?”
鐘燁勾了勾唇:“朕今天高興,倒不介意這個。”
他一把握住了郗池,郗池腰間一軟,低頭趴在了鐘燁脖頸間:“義兄……”
鐘燁嗓音低沉,他的聲線一直都很好聽,很有磁性,讓人頭腦暈暈乎乎的:“和昨晚相比,感覺如何?”
郗池手指用力抓著鐘燁的衣物。
等鬆開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汗濕,就連墨發也貼著潮紅的麵頰。
鐘燁認真凝視郗池渙散的雙眼,這次郗池徹徹底底淪陷在了其中。
“很好,賢弟。”鐘燁吻了吻郗池濕潤的唇角,“想不想試試彆的?”
郗池眼下精疲力儘了,藥效暫時得到了控製,他靠在鐘燁的臂彎,和對方睡在了床上。
兩人衣物貼在一起,郗池長發落在身上,困倦的闔上了眼睛。
鐘燁道:“賢弟,在你心裡,義兄真的是很好的人?”
郗池戳了戳鐘燁的胸膛:“不止我一個人的心裡,還有千千萬萬人的心裡。江山落在義兄的手中,我覺得很開心,無比開心。”
鐘燁捏著郗池潤白的手指:“倘若朕不是皇帝呢?”
郗池道:“我對你日思夜想的時候,還不知道你是皇帝,以為你就是個普通書生。”
鐘燁鼻梁蹭著郗池的鼻尖:“這兩年真的有思念朕?”
郗池不至於在這件事情上騙人,他一直都很坦率,做事做人都問心無愧,說出的話語不是花言巧語:“早就說過,義兄,為什麼你從來都不相信我說的話?”
“朕多疑。”鐘燁道,“這是不爭的事實,一輩子都改不了。先前朕疑心你深愛盛月,今天才知道都是誤會。”
郗池挑了挑眉:“你居然懷疑這個,吃了多久的醋?”
“兩年。”鐘燁並不否認,“某天晚上因為想你,把他從墳墓裡拉出來鞭屍過。”
郗池五味雜陳,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或許一開始就該解釋清楚。
郗池並不想要自己喜歡的人因為自己而嫉妒或者吃醋。
倘若真的喜歡對方,就不該讓對方受到傷害。
心情受傷也是受傷。
郗池揉了揉鐘燁的心口:“從他離開書院起,我就得到解脫,並決心忘了與他之間的仇怨。因為他的名字一而再被提起,旁人總把我們牽扯到一起,所以我才忌諱提起他。義兄,我隻喜愛與我誌趣相投的人,盛月心術不正,哪怕他沒有被處死,不是盛家的人,我也會和他形同陌路。”
郗池向往美好的人或者事物。
鐘燁道:“倘若朕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呢?”
郗池在他懷裡閉上眼睛:“會嗎?”
不會。
鐘燁修長手指撫摸郗池的墨發,他在郗池麵前,會一直是寬厚的兄長,是能帶來甜言蜜語的情郎。
郗池耳根莫名紅了起來,摩挲了一下鐘燁帶有薄繭的指腹:“義兄……”
鐘燁明白他的意思,將他衣衫全褪了,溫熱呼吸噴灑在他的身上:“試試彆的。”
這回又是陌生而全新的體驗,郗池有些受不了頭腦一片空白的感覺。
鐘燁知道郗池這些天過於疲乏,昨天晚上就消耗嚴重,剛剛又親密過一遭,身上還中了迷藥,現在體力匱乏很正常。
他拿出帕子優雅擦了擦唇角,修長手指也擦了一遍:“小曦,你繼續休息,為兄去調查一些事情。”
關上門之後,鐘燁對鄭如道:“讓兩名暗衛在這邊守著,不要讓旁人進去。”
鄭如點了點頭:“是。”
宴席還沒有結束,不過已經有些人離開了。
喬雲半天見不到段文賓,少了這個惹事精,他頓時覺得自己身邊清淨不少。
片刻後段文賓蔫蔫的回來,他臉色蒼白,坐下來一言不發。
喬雲道:“小侯爺,您怎麼了?”
段文賓歎了口氣:“失敗了。”
這次他沒有得手,等回到京城,不知道還有沒有得手的機會。
喬雲不明白段文賓的意思:“什麼失敗了?”
段文賓深深看了喬雲一眼。
他知道這件事情郗池肯定會調查,但這件事情難查。一來客人太多,二來沒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