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郗池的住處冷得要死,火爐都沒有點燃,他才不想回去睡。
四下打量了一番,郗池發現鐘燁的住處十分華貴典雅,比自己住處大很多:“你怎麼住的和我們不同?”
“我是院長入室弟子,住處和你們不同。”鐘燁敷衍了一句,“你去睡吧。”
他把郗池放在了床上。
郗池肌骨如暖玉,抱在懷裡自然舒服,方才給郗池洗澡換衣服時不慎碰到,當真凝脂一般細膩,而且他身上還有一股很好聞的香氣。
郗池身子虛軟無力,一沾枕頭就困了。
兩刻鐘後鐘燁才上床,他見郗池熟睡,自然而然吹滅了燈火。
房間裡溫暖如春,郗池往鐘燁身上靠了靠,下意識的趴在鐘燁頸窩裡。
才見第二麵,郗池就對人掉以輕心,鐘燁心中不悅。
次日早上郗池已經退燒了,但他身上還是不舒服,醒來後抱著懷中溫暖的東西磨蹭半晌,本來以為抱的是條被子,結果一隻手伸過來觸碰郗池的額頭:“現在還好?”
郗池終於反應過來:“……師兄,我還好。”
鐘燁把郗池按在自己懷裡:“今天就彆去上課了,睡覺。”
郗池睡了個回籠覺,醒來後一名看著很精明的男人進來:“郗公子,我伺候您洗漱。”
郗池看著來人:“閣下是——”
“我是李公子的奴仆,您叫我鄭如就好。”鄭如將一杯清茶遞給郗池漱口,“李公子剛剛出去了。”
郗池接過來:“多謝。”
他不方便再打擾對方,郗池用了一碗菜粥就離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鐘燁的,穿著寬寬大大:“我先回去了,請替我向李公子道謝。”
這回鐘燁救了他一命,郗池想著自己怎麼也得表達一下謝意。
如何表示才好呢?
郗池回了自己的住處,換上自己的衣服。鐘燁借給自己穿的衣衫需要洗淨還回去。
早上和中午未去,郗池被先生罰抄文章。小景晚上回來了,他將郗池的衣物帶來了:“昨天碰見了姚家的一位夫人,對方擔心您在書院過得不好,讓我給您帶了一隻手爐和幾隻人參。”
郗池接了過來。
是一隻畫琺琅八卦紋圓手爐,就算在京城裡也是珍物,郗池道:“不錯。”
他可以把這個轉贈給鐘燁,冬日天寒,多一隻手爐禦寒要好一些。
郗池記得鐘燁的手好像很涼。
小景認真看了看郗池的臉:“公子氣色不佳,看著臉色差一些,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染了風寒。”郗池想了想道,“你拿一支人參燉點雞湯,燉好後裝一碗在食盒裡,給顧師兄趙師兄他們送一碗,給我留半碗,剩下的都是你的。”
小景道:“這都是千年老參,就這樣拿來燉雞湯豈不是浪費了?”
郗池微微一笑:“你快去吧。”
雞湯下午就燉好了,小景先給郗池端了半碗,再送去顧師兄和趙師兄那邊。
郗池喝了點雞湯暖一暖身子。之後帶了食盒去鐘燁的住處。
鐘燁單獨有一個院子,院中打掃得乾乾淨淨,已經不見一點雪。
鄭如帶了郗池進去。
郗池笑著道:“我讓書童燉了參雞湯,特意給李師兄送一份。”
鐘燁在寫什麼東西,他將折子收起,抬眸看向郗池:“難為你還記得我。”
郗池把食盒放下,鐘燁嘗了一口,味道居然還不錯。
不知不覺他將一整碗都喝光了。
郗池笑道:“如何?”
鐘燁接過鄭如遞來的清茶漱口:“很好。”
郗池道:“昨天的事情多謝師兄,改日我讓書童把洗淨的師兄衣物送來。告辭了。”
等郗池離開,鐘燁的目光一直都在原地沒有轉移。
他薄唇勾了勾:“郗池。”
真是一位溫柔貌美的小公子呢。天生就軟綿好親近,讓人有一口吞下去的想法。
渴望占有,完完全全的占據,就像渴望某一個位置一般。
但眼下時機不到,鐘燁清楚的知道,隻有擁有了權勢和地位,才能輕而易舉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事物。
否則便是鏡花水月。
即便自己得到了,由於這件事物太過珍貴耀眼,沒有足夠的能力守護,便會被他人奪去。
一直以來,鐘燁都想當創造者,想當搶奪的一方,而非被控製的一方。
他手中毛筆飽蘸墨水,龍飛鳳舞寫下來“郗池”兩個字。
一旁鄭如默然無聲。
鐘燁冷冷的道:“鄭如,你覺得郗池如何?”
鄭如猶豫了一下:“長得很好,比郗家大公子好看無數倍,其他家的公子更沒有比得過的。”
鐘燁感興趣的不是郗池的美色。
還有郗池的所有想法,郗池看向自己時溫柔含情的目光。
他將披風穿上:“本王出去走走。”
郗池帶著食盒出去不久,又看到盛月一夥人回來,他們身上都帶著酒氣。
昨天晚上盛月一直都心情不好,跟在他身後的同窗全部提心吊膽,他們聽說昨晚上伺候盛月的小倌被折磨壞了身體。
道不同不相為謀,郗池與這些人無話可說,看到盛月的時候壓根不願意搭理。昨天晚上他有報複之心,如今被鐘燁治愈,郗池想做個鐘燁這樣樂於助人的君子,所以不想產生其他惡劣的念頭。
盛月走到郗池的麵前,居高臨下的道:“原來你沒死,我還以為你死在了雪地裡。”
郗池諷刺道:“放心,我不會死在盛師兄的前頭。離我遠一點,我討厭酒的味道。”
不是討厭酒,而是討厭彆人身上散發的惡臭酒氣。
盛月咬了咬牙:“你長得真像青樓花魁,出去賣肯定值不少銀子。”
“啪”的一聲,郗池手中扇子在盛月臉上打了一巴掌,鮮明的一道紅痕腫了起來,其他人不敢上前勸阻,都後退了幾步。
郗池冷冷的道:“請自重。”
他下手這一下沒有留情,盛月嘴角直接破裂,鮮血湧了出來。
盛月舔了舔嘴角的血,陰森森的道:“真想把你全身都咬出血,把你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咬下來。”
郗池下意識的覺得反胃,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血腥惡心的話語。
他對盛月這種小人沒什麼好談的,直接離開了此地。
近處鐘燁將這一幕落在了眼底,他偏了偏頭,眸中有一瞬間變得血紅。
自己的獵物已經被彆人看上了麼?
倘若是彆的,讓給盛月就算了,但郗池的話——他一定要爭奪過來,完完整整的奪回來,連碎片都不給對方留下。
他覺得盛月想要的應該是親吻郗池全身。
此時此刻,鐘燁很想用刀子將盛月身上每一塊肉割下來,然後當著對方的麵親吻郗池,讓對方知道郗池究竟屬於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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