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辭退出了關於自己的話題,去看了一眼司徒徒的微博,發現她在外地的簽售會快要結束了,應該這兩天就會回來!
太好了,那她就可以儘早見到她了。
之前花辭已經問過徐管家關於司徒徒的事,但是他說司徒徒一年就來住那麼幾天,他並不了解她,也沒有她的聯係方式。
而司穆珩那邊,花辭是不敢問的。
司穆珩可精明了,她怕問多了,自己也要解釋,要是被他懷疑了被趕出去,她處境就更加不好了……
她現在一邊搞定自己身份問題,一邊等著司徒徒,也算是做兩手準備,她心裡也安定一些。
司穆珩一向不注意網上的事,他看到這條微博,還是因為曲聞給他發了截圖。
曲聞:小舅舅,快看!
曲聞:擦亮你的眼睛!
曲聞:你不是最討厭女孩子去酒吧嗎,她去了!
司穆珩:滾。
曲聞:……
司穆珩看了眼截圖,沉吟片刻便打了個電話出去。
沒多久,熱搜上就多了關於曲聞的兩個熱搜。
曲聞臨時增加演唱會場次
曲聞演唱會門票秒售罄
而關於花辭的熱搜早已經悄無聲息地沒了。
半夜裡,司穆珩放置床頭櫃的手機不斷亮起。
曲聞:司穆珩,你沒人性!
曲聞:昨天阿落的熱搜是不是你安排的?!故意幫那個女的壓熱搜?!
曲聞:你有錢直接撤熱搜就是了,為什麼要給我增加演唱會場次!我很忙的!
……
曲聞:……小舅舅,我錯了。
——
太陽還沒出來,天空還是青灰色的,卻已經有光亮照射進了房間。
司穆珩一夜沒怎麼睡,起床時心情不見得有多愉悅,如經雕琢的深邃五官蒙著一層陰霾,黑瞳浸在薄冰之下,周身也散發著閒人勿近的氣息。
他拉開房門,剛要邁腿,腳下卻碰上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
他鎖緊眉低頭,驀地看到腳邊蹲了一團……人?
“花辭。”他捏了捏眉骨,嗓音嘶啞念出她的名字。
花辭抱著自己的腿,正蹲著發呆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那長腿還差點把她撞倒。
聽到男人的聲音,她緩緩抬頭。
那鴉羽般的眼睫宛若天然眼線,讓那雙水潤的眼眸更加明媚動人。
然而,她的黑眼圈好像被昨天更嚴重了,映在眼下,看起來竟有幾分觸目驚心。
司穆珩低眸睨著她,周身的陰霾仿佛瞬間被拂去了,那點起床氣也早已經散儘,一向堅硬不可摧的心臟,再一次被狠狠揉搓了一把,變得柔軟不堪。
花辭眨了一下眼眸,可憐巴巴地仰望著男人,“司穆珩,我失眠了,一晚上沒睡……”
此時她的聲音帶著獨特的嬌糯,像是在埋怨,更像是在撒嬌。
昨晚從放映室出來後,花辭就沒再叫他司先生,這樣直呼名字,司穆珩反而覺得更順耳。
“失眠了找我做什麼?”他在她麵前半蹲下來。
嗓音帶著清晨初醒後的一絲喑啞,怪好聽的。
花辭低了低下巴,抿了抿粉白的唇,扭捏地哼了一句,“……我今天不想去上班。”
她也知道自己這話會引起什麼後果,所以說完就整個人往後挪了一步,更加用力抱緊了膝蓋,努力縮成一團。
畢竟,她昨天還答應他要好好上班,結果今天就反悔了。
她以前也不是沒試過去自己家裡公司實習,但是她都沒堅持下來,讓她呆在辦公室裡坐一天,那簡直是災難片。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她約了管聿……
果然,聽了她的話,司穆珩剛鬆開的眉,又微微擰緊,他提醒道,“今天才第二天。”
他讓她進公司就沒想過她會好好上班,但是,她這麼快放棄了,他又隱隱覺得不悅。
她不跟他去公司,想去哪兒?
花辭眼巴巴看著他沉寂下來的臉,小聲說,“我累,身上還疼。”
她說著,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脖頸,是疼的。
昨天隻是淤青,今天是全身都不舒服。
“嬌氣還有理了?”司穆珩凝著她縮成一團的身影,一時心情又格外複雜,她想儘辦法靠近他,現在怎麼又變卦了?
那個叫管聿的新朋友,比他更有吸引力?
“……”花辭沉默地瞪著圓眼,搖著頭弱弱回道,“沒理……”
司穆珩一時哭笑不得,既然覺得沒理,她還那麼理直氣壯地曠工?
“你這是不負責任。”他再一次開口。
花辭癟嘴,“我心情不好,網上都在罵我,要是在公司被認出來,我怎麼辦?”
“你沒做虧心事,怕什麼?”司穆珩手肘撐在膝上,就這樣半蹲著跟她說話,聲線也柔和了一些。
在公司裡,有他護著,誰敢說她半句不是?
花辭:“我……”心虛啊。
跟一個漫畫人物長得那麼像,還沒有身份證件,她能不心虛嗎?
“你在心虛。”司穆珩一眼識破,黑眸微微眯起,目光帶著一絲審視。
現在一切都很顯然,她的所有心思,都已經不在他身上了。
是因為他前兩天一直拒絕她,她受挫了?還是……跟那個管聿有關?
“我沒有。”花辭清晰咬字,但是聲音軟軟的,並沒有多大的說服力。
說完後,她自己就先低下頭,幾乎要將臉埋在了自己膝蓋上。
司穆珩看著她這示弱的模樣,手心開始發癢,發燙,最後還是沒忍住,伸手輕輕覆在了她頭頂……
徐管家走上來時剛好看到了這樣一幕,兩人都蹲在門口,但是在司穆珩麵前,花辭顯得實在是太嬌小了,像是一個正在賣可愛的小可憐……
徐管家愣了一下,又連忙轉身下樓。
真是難以想象啊,司先生竟然還有這麼親近人的一麵?
司穆珩察覺到徐管家的身影,快速收回手,輕咳一聲,站了起身,“不去就不去吧,反正你也不是公司的正式員工。”
那聲音冷淡平靜,他儼然又恢複成了平日那個矜貴冷豔的模樣。
花辭抬頭看著他,感激地笑開了,本來有些失色的唇好像瞬間又染上了緋紅,“司穆珩,你真好。”
雖然司穆珩對她有猜疑,但是他對她的照顧也是十分周到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現在總有種過河拆橋的感jio……
司穆珩聽了她那句話,卻高冷地哼了一聲,轉身下了樓。
——
司穆珩離開後,讓徐管家留意著花辭的動靜。
花辭在花園裡蹲了十分鐘,最後還是對司穆珩後花園那片花下手了。
她做賊似的抱著一臉盆的花瓣飛快跑上樓後,徐管家目瞪口呆在原地站了幾分鐘,才給司穆珩打了電話。
“司先生,花小姐她……摘了花園裡的花。”而且她不是一朵一朵地摘,她是每一朵花就摘幾瓣,看起來花地是一點兒都沒變化。
高手,這是高手啊。
司穆珩在手機那端沉默了許久,最後淡定地回了兩個字,“隨她。”
他隻是想起了那天晚上,她在花地前小心翼翼的身影,那時候她有賊心沒賊膽,現在嘛,膽子倒是壯了。
還真是……
可愛。
而房間裡,花辭悠悠泡了個澡後,身心舒爽,又睡了個好覺。
下午的時候,她去見了管聿,約的地方在一個安靜的咖啡館。
因為是工作日,咖啡館裡人並不多。
在靠窗的位置,暖陽透過落地玻璃投射進來,店裡的音樂輕柔悠揚,一切都很美好。
年輕男子身高腿長,穿著白色休閒襯衫,短發在陽光下呈現了棕褐色,深邃的五官偏歐美的感覺,但是眼瞳卻是漆黑冰冷的。
不僅是眼神冰冷,他周身給人的感覺也都很冷,那種讓人仿佛置身地獄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