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聿嘴角隱隱抽了一下,把書放到一邊,“shut u!”
花辭默默放下教鞭,手捂著臉,往外走。
嚶嚶嚶,太難了,她太難了!
一出書房的門,她就看到司穆珩迎麵走來。
她噘著小嘴,一把摟住了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胸膛上,抬著頭控訴,“徒徒和曲聞太不聽話了,我教不了!”
司穆珩就著她的姿勢,在她額頭上親了兩下,“那就不教了。”
“……不行啊,我都答應傑尼了。”
“我給小聞請外教就好。”
花辭還沒回應呢,書房門就被打開了,曲聞驚恐地喊了一聲,“不要請外教!”
真請了外教的話,他會被打擊得體無完膚的!上次拍綜藝的時候,他已經領教過了!
花辭轉頭看他,“那你願意好好聽話,好好上課麼?”
曲聞欲哭無淚:“……聽,上。”
花老師滿意地點了點頭,撒開了抱住司穆珩的胳膊,又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書房。
司穆珩輕笑一聲,也沒有跟進去,隻是在門口等了會兒。
沒超過十分鐘,花辭又一言難儘地走了出來,像剛才那樣抱著他,“我真的教不了!太難了!”
這幾天以來,同樣的場麵,司穆珩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回了。
司穆珩背後靠著牆壁,身前是軟軟的女孩兒,他手掌在她頭頂上輕撫著,低聲安慰,“小辭可以的,你都堅持了一個星期了。”
花辭想了想,又被安撫到了,“那好吧。”
“他們不聽話,就用長輩的身份壓一下。”
“那再不聽話呢?”
“那就把龍女士搬出來。”龍女士就是司母。
花辭乖乖點頭,然後又軟軟說了句,“你親一下我,我要充電。”
司穆珩被她那模樣撩得有些受不住,身體裡好像有細微的電流竄過,他捧著她的臉,細細吻了一通。
花辭輕喘著,小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又信心十足進了書房。
司穆珩望著她的身影,幽黑的眼眸儘是寵溺的笑意。
這時司母也走了過來,看了眼書房的方向,目光才落在司穆珩身上,“阿珩,你不勤快點去公司,我都收到投訴了。”
不過她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沒有責怪的意思。
司龍集團這些年靠的都是阿珩來鎮場子,底下那些人都快被養廢了。
阿珩休息一下也好,也好讓他們鍛煉一下,省得整天搞一些有的沒的。
“有急事的話,周曄會通知我。”司穆珩回了句。
司母點了點頭,又道,“證都領了,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
“我已經讓人安排了。”
聽到他這麼說,司母就安心了,同時還有一點小激動。
兒砸終於娶到老婆了,而且還是她很喜歡的女孩子!
“那小辭她家人那邊……”司母一直奇怪,這孩子好像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家人。
“她沒有其他家人了。”司穆珩道。
司母愣了一下,不過也了解般點了點頭,“沒事,現在我們就是她的家人了。”
“嗯。”司穆珩卻抿緊了唇。
兩人正說著,書房的門再次被推開,花辭看到司母也在,剛到嘴的話又噎了回去,然後退了回去,乖乖關上門,“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教一下……”
婆婆在這裡,她怎麼能吐槽孩子難教呢?
司母當即被逗樂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啊。”
司穆珩彎了彎唇,“嗯。”
司母瞥了他一眼,見他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笑容又加深了。
可不是嗎,把她家兒子迷得神魂顛倒了。
——
為了慶祝兩人剛領了證,晚上那餐飯是司母親手做的,路真揚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消息,下班後就跑了過來。
司徒徒為了自身安全,跑去了和花辭湊一起。
隔著一張桌子,路真揚瞥了一眼司徒徒,打趣般開口,“小兔兔,你家安大人呢?”
司徒徒渾身一凜,大眼裡露出了幾分警覺,“你乾嘛提安大人?”
“今天是好日子,難道不能一起吃個飯?”路真揚臉上露出了一絲微妙,他年輕的時候不是沒有覬覦過小兔兔,但是阿珩揍了他一頓,後來他就不敢起這個念頭了,畢竟自己是真的浪,而小兔兔太純淨了。
最近呢,那個安鋒也來警告他,讓他離小兔兔遠點。
嘖,那語氣,跟阿珩還真像。
他轉向花辭,“是吧,花小辭?”
“嗯,我覺得可以。”花辭茫然地點了點頭,其實都不知道他剛才在說什麼。
不過最後安鋒還是被叫了過來。
安鋒和在場一行人都已經熟悉了,所以也不拘謹,司徒徒習慣性地湊到了他身旁坐下。
然後發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司徒徒一楞,“怎、怎麼了?”
司母微笑著搖頭,“沒什麼,徒徒,少吃點,你最近臉又圓了。”
然後看女婿一樣的眼神落在了安鋒身上。
司徒徒會心一擊,“……”
安鋒語氣嚴肅,“圓了好看。”
司徒徒一聽,差點沒抱著他蹭一下,“安大人眼光最好。”
她心情大好,卻沒發現旁邊多了一圈“發現奸情”的目光。
連花辭都對安鋒投了幾次眼神。
吃飽喝足,花辭回了自己房間,卻發現被鎖住了。
咦?
她隻能去找司母。
司母麵容鎮定,“小辭啊,你的枕頭我都讓人拿到阿珩房間了,所以客房我就讓人給鎖了。”
花辭:“???”
她住進這裡之後,都是單獨睡客房的。
現在領證了,可以正大光明地住一起了……
聽懂了司母話裡的含義,花辭紅了紅臉,然後轉身去找司穆珩。
司穆珩就在房間裡,她一進去就從身後抱住了他,像抱住了玩具熊一般,小臉在他背後蹭啊蹭,“司穆珩,今天可以一起睡了~”
司穆珩被她蹭出了火花,轉身將她壓在了牆上,炙熱而凶狠的吻也落了下來。
唇齒交接時的輕響讓花辭腿軟不已……
“想要什麼樣的婚禮?”他忽然低聲問。
花辭眨著水潤乾淨的棕色眸子,又主動把他抱住,“隻要新郎是你,其他都無所謂。”
司穆珩墨眸明亮,眉梢都掛著暖意,食指和拇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怎麼這麼容易滿足?”
“因為我好喜歡你。”花辭衝著他甜甜地笑。
那笑容幾乎要將他整顆心都融化掉。
“我也喜歡你,花辭。”他聲音落下,薄唇又噙住了那花瓣一般的唇。
時隔半個月的親熱,司穆珩不足饜足地索取,花辭覺得自己差點要把小命給交代出去了。
嚶嚶嚶,這回充電充得有點猛了!
——
曲聞的粉絲都發現,最近愛豆變了,微博上關注了很多學英語的博主,每次出現在機場、活動現場,手裡幾乎都拿著一個小本本,嘴裡還念念有詞。
在粉絲好奇的追問下,經紀人傑尼才透露,他是在學英語!
粉絲覺好笑的同時,又有些敬佩,愛豆業務能力超強,學習還那麼認真,他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在這之後,傑尼還時不時放一些花辭上課的片段。
老師不像老師,學生不像學生,但是看著卻很歡樂很可愛。
實際上曲聞的英語水平也的確在上升。
花老師表示十分滿意,起碼曲聞和徒徒在誇管聿的時候足足可以用上八十個詞,可以輪流把管聿誇到臉紅那種。
後來管聿再也不看他們上課了。
他雖然很帥,但是也是要臉的好嗎!
因為學英語這事,網上有人扒出了花辭已經成立公司的消息,粉絲覺得震驚的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
花辭背靠司龍集團這條大船,而且又是娛樂圈頂流,開個公司什麼的的確很正常,但是一般明星都是開工作室,要麼就是餐廳或者時尚潮流品牌店,像她這種開個翻譯公司的,還真是彆出心裁。
不過誰讓她是被所有人認證的語言天才呢。
得益於微博上的宣傳,花辭接到吳琴通知,說最近合作的譯員新增到了三百名時,自己也有些震驚,國內的同傳精英怕不是都被招攬過來了吧?
既然如此,花辭順勢在微博上宣傳了一下剛開不久的同聲傳譯培訓班中心。
不到半天,招生就滿員了。
招了半個月才招了三個人的吳琴:“……”
以後還是多點用一下花辭這個招牌比較好。
——
花辭新拍的電影殺青後,天氣也熱了下來。
司穆珩將婚禮事宜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雖然沒有對外公布,但是還是有風聲傳了出去。
婚禮前夕,花辭回到了林苑彆墅,主臥被當成了她出嫁前的閨房。
房間裡擺著潔白聖潔的婚紗,上次花辭試的時候,司徒徒沒看到,現在便纏著她試給她看。
花辭在她的協助下,將婚紗穿好,動作小心翼翼地,就怕弄臟了。
司徒徒坐在地毯上,抬頭看著她,愣了好久,“花小辭,你真的好神奇,就跟我想象中的嫂子一模一樣。”
花辭有些傲嬌,艱難地轉了個圈,“你哥哥說我跟小仙女似的。”
“誒惹……我哥會說這種話嗎?”
“當然。”司穆珩說起情話來,還挺要命的。
司徒徒捂嘴笑了笑,“也是,我哥騷起來,彆人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對於她的形容,花辭也覺得好笑,“徒徒,你給我拍照,我要發給他看。”
“好好好,不過他不是早就看過了嗎?”
“不一樣嘛……”
沒多久,剛從教堂裡開車回來的司穆珩就在家庭群裡看到了司徒徒發的照片。
司穆珩點開,目光差點移不開了。
他腳下踩著油門,心思早已經飛回了家裡。
今天他還沒能好好跟她說話呢,現在隻想好好抱著她,想親親她。
約莫二十分鐘後,司穆珩進了玄關,沒看到徐管家的身影,二樓傳來了司徒徒著急的聲音。
“我查過監控了,小辭沒有離開過房間,徒徒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徐管家語氣也是十分著急和疑惑。
司穆珩在聽到這句話時,上階梯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他加快了步伐,心臟也仿佛忽然之間被什麼勒住了。
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難受,和恐懼。
他走進主臥,司徒徒和徐管家齊刷刷看了過來。
“哥……”
“先生,你回來了。”
“老徐,你先出去。”司穆珩語氣看似無意,但是垂在身側的手卻微微顫抖著。
徐管家頷首離開,司穆珩目光掃過房間,視線在旁邊空著的衣架上掃過,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小辭呢?”
司徒徒紅著眼睛,無措地立在那裡,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小辭呢?”
直到司穆珩又重複了一句,嗓音也啞了下來。
司徒徒掉著眼淚,嗚咽著出聲,“哥,小辭她,不見了。”跟蘭笑一樣。
她就是低頭玩了一下手機,花小辭去了一趟衛生間,之後就沒有動靜了。
她打開門,也沒有發現有人。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她跟她開玩笑,可是後來找遍整個房子都不見她人,徐管家還查了監控……
所以,她真的是消失了。
司穆珩仿佛沒聽見她的話一般,微垂著頭顱,半晌他才出聲,“徒徒,你先回去吧。”
“哥……”
“回去。”他的聲音瞬間充滿了疲憊,卻依舊不容置喙。
司徒徒咬著唇,離開了房間。
房間裡寂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這種安靜,司穆珩是最熟悉的,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難以接受。
血液在這一刻仿佛停滯了,全身的溫度被帶走,四肢百骸冷得讓他發顫。
他進了浴室,他站在浴缸前,那高大的身軀仿佛被什麼擊垮了一樣,微微佝僂下來。
額前黑色發絲下,那雙眼眸布滿了血絲,卻依舊靜靜盯著前麵,眨都不眨一下。
他還記得,當初在這裡見到她的那瞬間,驚豔的感覺,他多渴望,下一秒,那裡就會出現她的身影。
可是,沒有。
濃稠的夜色漸漸散去,籠罩在大地的陰霾被金色的陽光驅散。
司穆珩站了一夜,周圍還是安靜地可怕。
通風口一抹刺眼的陽光投射進來,讓他乾澀的眼睛疼痛起來,一層水霧在幽黑的眼瞳中散開。
他緩緩蹲了下去,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理建設轟然倒塌,連同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一股頹靡的死寂當中。
他的花小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