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箏靠在外麵的躺椅上看劇本,他時不時抬眼,都能看見吳墨跟宋厭歡倆人廝混在一起。
他之所以在心裡用“廝混”這個詞,就是因為他觀察很久也沒發現——這倆人到底是因為什麼,關係居然一夜之間變得這麼要好了?
甚至岑箏還聽到宋厭歡對吳墨尊稱一聲“墨哥”。
“我的媽呀,一天隻吃健身餐,你不覺得單調嗎?”宋厭歡仰頭托腮,看著吳墨,“唉,我每次去健身房,跑十分鐘就累了。”
吳墨語重心長地鼓勵他:“做出一個決定並不難,難的是為了這個決定,堅持到底。你不要害怕它,哪怕一天隻跑十分鐘也是堅持,積累下來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
宋厭歡唉聲歎氣:“我知道啊,可是我懶。唉……墨哥,你好牛逼啊,居然能從一個‘土’字蛻變成‘王’!除了我哥,我現在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
岑箏一直悄悄豎起耳朵聽這倆人說話,突然自己被宋厭歡用敬佩的語氣Cue了一下,心裡不由得竊喜幾秒。
不過,怎麼自己活著的時候就沒聽過這小孩誇自己呢?
“對了墨哥,你說你是社會人,那你有紋身嗎?”宋厭歡滿眼期待。
那東西多傷身體啊。吳墨心裡這麼想,但他還是換了個更優美的說法:“我把圖案紋在了內心深處。”
“啊?什麼圖案啊?”
“墨鏡!”
岑箏在附近光顧著聽他們閒聊,自己該背的台詞一點都沒看進去。這倆人處在一塊玩,總給他一種學前班帶幼兒園的感覺。
果然,沒多大會兒,他倆的話題都開始回憶童年了。
吳墨說自己是獨生子女,爹媽望子成龍對他期待可高了,但是他卻很叛逆不愛學習,更不想按照父母的意願生活,於是成年之際就選擇了離家出走獨自打拚。
宋厭歡作為一個即將成年卻中二晚期的大學生,對“離家出走”四個字充滿迷戀和向往。
然而,他身邊的人對他都很是溺愛,他再怎麼任性叛逆也隻能是恃寵而驕,根本沒人給他青春疼痛的機會。
岑箏在旁邊聽著,明白了宋厭歡這到底是個什麼心態。總結起來就是——缺少社會人的毒打。
幸虧這吳墨是獨生子女,他要是說“我哥敢吃Shi”,估計宋厭歡這傻子能立馬耀武揚威地接一句“我哥也敢啊”。
今天劇組又來了一群少年宮的小朋友,拍完戲留在劇組等著吃飯,現在還沒到飯點,於是吳墨就主動去帶著這群小朋友在附近玩捉迷藏。反正這邊場地範圍不大,還有安保人員監控,小孩子不會走丟。
宋厭歡本來對這群小孩是不屑一顧的,但是既然吳墨有興致,那他也跟著加入,一起消磨時間。
他們一離開,岑箏的耳邊終於清靜了。他這才注意力集中地看劇本,然後過去跟邵朗筠提前對戲,準備下一場拍攝。
岑箏沒在她身邊看到平時跟著的女孩,隨口問道:“那個小姑娘殺青了?”
“是啊,她總算能好好休息了。”邵朗筠伸了個懶腰,替小芙感到慶幸,“我聽說她來劇組的前幾個月還大病了一場,嚴重到送醫院搶救的地步。結果病好以後,她媽又讓她出來拍戲接廣告了。”
連岑箏一個外人聽了都皺起眉,“就這麼想把小孩培養成童星?”
“這種控製欲過強的家長真恐怖。”邵朗筠不忍心再多說了,蹲下來收拾自己散落在椅子上的劇本,訝異一聲,“哎呀,小芙的語文作業落我這兒了。”
“讓我助理送一下吧,她還在休息室?”岑箏伸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