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箏舌尖殘留的橙汁糖分被吳墨舔舐得一乾二淨, 伴隨著身體的力氣緩緩流失, 岑箏感覺自己幾乎要缺氧。直到兩人柔軟的唇瓣緩緩分開, 他卒然張開眼,眸子裡不由自主地蘊出明亮的水光。
吳墨嘴唇顫了顫,他盯著岑箏泛紅的臉幾秒, 忽然手足無措地鬆開對方肩膀, 低聲歉疚地說了句“對不起”就立即直起身子退後站好。
岑箏覺得雙唇已經麻木, 他望了望天花板, 然後偏過頭看向吳墨。
不等他開口說什麼,吳墨迅速轉頭回避了他的目光,然後快步走出臥室,躲進了廚房。
……對不起什麼呢?
岑箏看著吳墨消失在門的方向,呼吸漸漸亂了頻率,下意識抿緊了自己的嘴唇。
吳墨在廚房裡冷靜了十分鐘,終於想起來拿出塑料袋裡的蔬菜清洗。
冰涼的水柱覆蓋了小半條手臂, 吳墨心不在焉地重複手上的動作, 把一根蓮藕搓得潔白發亮, 半晌後回過神兒, 才慌忙關上水龍頭, 用毛巾擦乾淨濺到桌麵上的水漬。
他切菜的時候也毫不在狀態,黃瓜成片後不繼續接切其他食材,反而鬼使神差地把黃瓜片挪了個方向, 三下五除二把它又切成了丁狀。
之後炒菜, 油鍋冒出“滋啦滋啦”的噪聲, 有了這份雜音掩蓋,吳墨就一邊撒鹽一邊情不自禁地笑出聲。
這頓晚飯吳墨耗費了將近兩個小時才完成,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岑箏餓著肚子躺床上等,他以為吳墨真在費心思搞新菜式來著,結果等他出房間坐下來一看,居然隻是一盤普通的蛋炒飯。
“菜裡的鹽太多了……我就換了彆的做。”吳墨雙眼不好意思正視岑箏,把碟子端出來撂桌上後就又躲回了廚房。
好緊張!光是主動跟岑箏說上一句完整的話,吳墨就已經背脊發熱了,他不得不再次擰開水龍頭,伸出手臂衝衝涼。
岑箏坐在餐桌前遲遲沒有動筷子,他現在其實也沒有吃飯的心情。戲外跟彆人接吻也是他生平第一次,不得不說,吳墨唇瓣的觸感比看起來都要柔軟,而且不像女生的唇上總會帶著口紅的味道,這種親密接觸讓岑箏體驗過後仍意猶未儘。
……難道是無師自通了?
岑箏思忖著,過不久他忽然想起來,吳墨以前可沒少看自己的吻戲合集呢。
還真是活學活用了。
冰涼的水珠從吳墨的雙臂上慢慢滴落,他挽著兩條袖口從廚房出來,臉上不自覺露出有點畏怯的笑,然後在岑箏對麵坐下。
就算麵對麵坐著,兩人也不看彼此,一個低頭扒拉筷子假裝吃飯,另一個低頭抹乾淨自己手臂上的水珠。
岑箏覺得這樣尷尬的氣氛維持太久很不自在,於是先開口拋了話題出來:“今天是大結局呢。”
吳墨猛然抬頭,附和道:“啊,是啊,好像群裡還通知說晚上記得轉發微博來著。”
岑箏用筷子夾起幾粒米飯,卻遲遲沒有放進嘴裡。
他見吳墨明顯是無所適從的樣子,隻好避重就輕地說起話來,跟對方講公寓附近有幾家年後新開張的餐廳,他點過兩次外賣,味道都很不錯。
聽岑箏這麼說,吳墨自然擔心他最近的飲食狀況:“飯每天都是按時吃的嗎?要是肚子餓了才叫外賣,那肯定之後還得等好久吧,這樣餓時間長了很傷胃的。”
“還好,從除夕到現在,這也沒多少天。”岑箏說,“我以前就習慣這種飲食規律了。”
吳墨雙眸溫和地看著他,沉默片刻,聲音很輕卻也不容辯駁:“那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嗯。”岑箏掌心漲熱,嘴角迅速掠過一絲笑意,抬眼與吳墨對視著點了下頭。
說到除夕,岑箏就不免回想起那一晚的心情,因為吳墨在網絡上最重要的賬號消失,他就跟著就焦慮得一夜沒睡好。
偏偏那個人自己出了事還惦記著先發語音來安慰彆人……岑箏一想到這個,心裡就沉悶地軟下來。
吳墨的緊張感終於緩和下來,也能有底氣正常跟岑箏交談了:“回家以後,我還想給你多發點我家後院的視頻來著,但是我不知道你每天都什麼時候忙,怕打擾你看劇本看電影什麼的,我就隻把視頻錄下來,想等回來再給你看我釣上來的魚。”
岑箏對他的魚沒興趣,隻搖頭說了一句:“不會打擾。”
為了讓吳墨記住這一點,岑箏又說:“我有時候……也想知道你在做什麼。”
吳墨因為這句話喉結動了好多下,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咧嘴笑起來,跟岑箏說:“我也想你,大年三十兒的鞭炮再響,也沒我想你那麼想!”
岑箏聽了忍俊不禁。
今晚兩個人一起坐沙發上看《愛你十分淚七分》的大結局。從下午到現在,他們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親吻的事,隻是在很多行為的細節上,又不約而同變得曖昧起來。
比如像這樣肩並肩靠著,隔著兩層睡衣布料能隱約感覺到對方肌膚上的溫度,在過去從來沒有距離這麼親密過。
等兩集劇播完,岑箏起身道:“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