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佚也沒指望趙監正能出個什麼主意,今日隻是帶孩子們來玩耍,順便讓張魯注意到他關注起了馬場,不需要消停多久,一個月就行!
“我隻是給你提個醒,以後可不能將這些馬賣出去!”
“下官知曉!”趙監正此時用上了下官,擺明了是用說公事的身份來回答。
看對方神情鄭重,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必要,倪佚在馬廄裡逛了一圈背手出了馬廄。
隻聽趙監正說沒賣,他就知曉此人的秉性,隻隨意提上兩句就足以,就是不知提前回到縣城的徐縣丞會遇到張魯怎樣的試探。
走了幾步,趙監正臉色一變,終於反應過來倪佚說得是多大的秘密,一想到自己手下的十幾人,心頭的不安讓他沒法繼續跟著倪佚往前走。
“二爺,我先去跟底下的弟兄們交代交代!”
說完,趙監正拱手匆匆離開,隻留下倪佚一人往山坡上而去。
這場跑馬冬遊一直持續到日頭都快落山才結束。
走時,幾人本打算和趙監正打個招呼就要離開。
哪知……一個褐色身影突然遠遠從馬廄前的空地裡狂奔而來,倪成傑指著身影興奮大叫:“父親,是飛蹄!”
赫然是撒開四蹄狂奔的飛蹄。
“這馬兒怕是在這待不住囉!”
趙監正搖頭歎息,臉上神情卻不見半分不樂意,說著說著就讓開了身後的路。
來時走路,回去時還是走路。
不同的是,他們身後跟著匹高大的駿馬,馬兒韁繩被倪成雲牽在手,跟在幾人身後同樣慢悠悠地走著。
飛蹄的韁繩倪成傑和弟弟搶了半天,最後還是因倪佚一句“你是哥哥。”而落敗。
此時見倪成雲坐在馬背上威風凜凜的樣,心裡就像是被酸醋泡過了一般難受,腦中想了半天如何才能奪得以後和飛蹄多親近的機會,他腦中靈光一閃跟著開口。
“父親,飛蹄就養在我院子裡吧!”
“……”
彆說是倪佚,在場的幾人都因倪成傑這句沒腦子的話震驚了。
隻投了個無語的眼神給傻兒子後,倪佚轉頭不忍再看他興奮的眼神。
“你沒聞到馬廄裡的味兒?”
陳楊冷著臉開口反問,看倪成傑的眼神就像是再看傻子一樣,本以為這一句話就能點醒這人,哪知接下來的一句才更讓他無語。
“天天打掃就行,一匹馬哪會有多臭?”倪成傑理直氣壯地回道,話音還落,耳朵已經被倪佚扭住,疼得他齜牙咧嘴地立馬求饒:“父親,是我錯了……錯了。”
“你小子腦袋裡都裝的何物?你不覺著臭,和你住一個院子的其他人可不這麼覺得。”
“你今日回去就給我搬到馬廄去住,以後飛蹄就由你喂和打掃。”
一路走一路訓,倪佚就讓倪成傑走到馬尾巴旁,讓他親眼見證飛蹄邊走變拉的埋汰景象,才終於打消了不切實際的臆想。
倪府不大,養馬的地方倒還真有,府裡出行用馬車,也養了匹拉車的溫順小母馬。
原本倪佚也是這樣想的……
等牽著飛蹄來到馬廄前時,大家都有些發愣,看著並不矮的棚頂,卻隻到飛蹄的臉旁。
“二爺?”管家為難不已,當然第一時間就是轉頭來問倪佚這個主人的打算。
“今夜先把馬拴在馬廄外,明天找人來重做。”
抬頭看了看天色,倪佚確定今晚不會下雨,乾脆能把馬拴在外麵過一宿。
孩子們意猶未儘,倪佚回院子梳洗後,還全部圍在馬廄旁喂草獻殷勤,就連陳楊也沒能逃脫飛蹄的魅力,難得地放肆自己也留下來湊熱鬨。
***
而回到院子的倪佚梳洗完,並沒有就此歇下,而是腳步一轉去了書房。
“何時到的?”
剛推開門,果然看到倪一靜靜立在書案前。
他回院子前就聽到侍衛報告倪一已回,本想直接去書房的,奈何自己衣擺蹭上不少汙垢,梳洗一淨後才匆匆趕來。
而倪一也如同所預料那樣並未先去休息,一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就知道回來就等在這了。
“回二爺,天黑才到!”倪一回,沒有絲毫停頓,立馬送上懷裡的信。
“我母親的身子恢複得如何?”
接過信,倪佚沒忙著拆開,而是將信壓在手下,先抬頭問倪一。
“老夫人已能下床行走,卑職離開前,已能進食!”
又是很言簡意賅的回答,倪一的回答卻讓倪佚很滿意,朝他微點點頭後擺手:“這回辛苦你了,這幾日就好好歇息歇息不用當值!”
“屬下身子無礙,明日就可繼續保護二爺!”
麵前也同樣是個中年人的倪一固執地點了下頭,朝倪佚微一拱手,就輕車熟路地朝窗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