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就好像瘋了的萱長公主不管不顧地在禦書房撒潑,中間竟然怒斥文鳴炎架空和啟帝,狼子野心昭然若知!
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
曲曲一個公主竟然敢辱罵當朝太子,文鳴炎還沒怒,眾大臣倒是怒不可遏,當場就參了萱長公主一本。
由此而翻出來的陳年舊事也被儘數提起。
倪佚是從戶部尚書口中聽到了當夜的情景。
太子欲重拿輕放,字字句句裡都是和啟帝的囑托。
那委屈無奈的神情不僅沒有讓大臣們偃旗息鼓,甚至齊齊下跪求太子要從重處理這個壞了皇室名聲的公主。
至於和啟帝那……
這批心腹大臣裡誰不知當今聖上的糊塗,天下雖還沒易主,但太子的皇位卻是板上釘釘之事。
這兩年文鳴炎在朝堂之上的大清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拔除了二皇子大部分的勢力。
沒看以前跳得最歡的承恩公府都消停了下來麼,這個不得民心又沒實權的公主又算得了什麼。
大臣們字字珠璣痛訴萱長公主的條條罪行。
而先前還有些猶豫的太子則在這一條條罪行中沉下了臉,最終他心痛地看了眼早癲狂的萱長公主,命人將其送回了公主府軟禁。
人一送走,陳年舊案就要被重新翻出查證,這件事關皇室的案子落到了刑部頭上。
旨意一下,滿朝大臣頓時心知肚明。
刑部尚書周岩隻忠於當朝皇上,不屬於眾皇子的任何一脈,而這人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
凡是落到他手上的案子,不翻個底朝天不會罷休。
案子經由他手,太子要嚴查的意思也驟然明了。
一下子,無辜枉死的駙馬家屬,被杖責而死的丫鬟父母,還有趁機踩上一腳的其他人好似一夜之間全冒了出來。
這事每天都會有新的進展,很長一段時間都成了西平郡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萱長公主為何像是失智了般衝進禦書房之事,隨著受害者來越多而漸漸被人遺忘。
為什麼失智?這位臭名昭著的長公主什麼時候正常過!
案子越演越烈!
就連四月份到來的縣試都因這件事一下子變得無人問津了起來。
***
天光還沒大量,考棚前熙熙攘攘全是排隊的考生和殷殷期盼的家屬們。
倪佚就著前方燈籠的微弱光線低頭檢查著倪成傑和倪成雲兄弟倆的考籃。
“紙筆可帶好了?”
“帶好了!“
經曆了月前的縣試,兩人都表示輕車熟路,隻瞟了兩眼就答道。
初春還有些微微的寒氣,考試的學子們都不能披大氅,隻能著一件棉衣進考場,倪震檢查了遍倆人的衣裳,又問:“冷不冷?”
“祖父,我們不怕冷!”倪成傑笑。
他們是真不怕冷,這幾年日日練武下來,身子骨可比其他考生強健了不少,其他人在考棚裡凍得瑟瑟發抖,倪成傑還因中午太熱,敞開了棉衣。
“我問的是成雲!”
倪成傑:“……”
“我就知曉祖父偏心成雲……”倪成傑撇嘴,卻說不出不公平的話來。
誰叫才十四歲的倪成雲縣試竟然考了案首,而他以二十來名的位置勉強進了府試。
果然!倪震聽到他酸溜溜的話,當即虎著臉瞪了一眼:“你有你四弟半分省心,祖父就不必多話了。”
倪成傑還要狡辯兩句,鑼聲突然響起。
考棚開閘!
“去吧!”
倪佚給兩人整理下衣襟,輕輕拍拍他們的肩。
兩人鑽進人群,找到結對的考生,慢慢朝著閘門移動。
直到目送兩人進了考棚,倪佚才背手打算去上值。
至於倪震,他要守在這等著兄弟倆考完出來。
雖然考場離著侯府不過半盞茶遠,倪震卻覺得還是守在這裡比較安心,與其在府上度日如年還不如在這裡與其他考生的家屬閒聊上幾句好。
誰叫武將出生的威遠侯府幾十年來,終於出了個縣案首!
當年倪佚在縣試上也不過是考了第三名,這一路考上去就沒摸到過前兩名的位置。
這光宗耀祖的事,如何不叫倪震激動!
“爹!那我先去上值了。”
“走吧走吧!看著你就煩!”
焦慮換成了對倪佚的不滿,倪震這會兒是咋看次子咋不順眼,特彆是看到他雲淡風輕的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還不快走!”
“走了走了!”倪佚忙告退。
剛走兩步,胳膊又被拉住,倪震壓低聲音湊近:“最近你可彆去上麵那位麵前晃,小心懷疑到你頭上。”
“爹多慮了。”倪佚無奈搖頭笑笑。
“希望是我多慮了。”放開伸出的手,倪震又不耐煩地擺手:“快走!”
倪佚:“……”
老爺子怕他被萱長公主的事牽扯進去,這是讓他最近低調著些!
雖然此事確實與他有關,可誰有證據呢?恐怕就連那個囚禁於公主府內的女人也想不到,是倪佚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