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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西三四六年裡發生了兩件大事。
而兩件事都出自威遠侯府一家。
四月份侯府兩位少爺高中文武狀元,創下一門雙狀元的曆史。
六月中旬戶部左侍郎倪佚忽感風寒臥床不起,太子派去無數的禦醫診治,效果都微乎其微。
直到一告老還鄉已久的老禦醫被倪震請進府內,才診出他乃是中毒之事。
毒藥正是前幾年侯府老夫人與四少爺所中之毒,而毒藥的來源被查明是出自被幽禁於皇陵的萱長公主之手。
禦醫對此毒束手無策,隻能建議倪震將人送到當年老夫人靜養之地修養,說不得還能有幾年活頭。
此事一出,滿朝皆驚。
太子震怒之下直接將萱長公主從皇陵押解到西平郡投進了刑部大牢。
而下毒之人也被倪震抓出。
此女乃是承恩公府國公夫人翟氏,她赫然使用了當年與萱長公主同樣的手法,將毒藥混進了二房的吃食裡。
本是打算將二房幾父子一網打儘後再將此事推到威遠侯夫人吳氏身上。
可吳氏早被倪博禁足在佛堂已小半年未踏出過自己院子。
於是當毒藥之事東窗事發後,吳氏第一個就指出了翠柳的名字。
順著這麼往下一查,侯府內安插的以翠柳為首的眾細作被一網打儘,全部人都齊齊供出了翟氏的名字。
滿朝嘩然。
翟氏意欲毒殺朝廷重臣,已犯下滔天大罪。
太子更是抓住這個機會,將整個承恩公府都拉下了水。
從最開始的翟氏下毒變成了承恩公蓄意謀殺朝臣,承恩公府闔府都被下了天牢,隻等待最後的宣判。
而重病的倪佚則是拖著形銷骨立的身體當著眾朝臣麵,上交了告老還鄉的奏折。
那灰白的臉說上幾句話都要咳上兩聲,撕心裂肺的聲音聽得太子心裡頗不是滋味。
於是也沒多做挽留,太子準奏,賞賜倪佚不少金銀珠寶後派侍衛親自將人送回了威遠侯府。
送走皇宮侍衛隊,倪佚在倪一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了自己院子。
府內下人看到他病得如此重,不少人一路上都在背著抹眼淚。
“主人,老侯爺和侯爺在書房候著呢!”倪一低聲稟告。
“好!”
走進被侍衛們重重把守的內院,倪佚忽地直起身子,在倪一波瀾不驚的神色中揉著腰感歎:“一直彎著腰怪難受的。”
“二少爺的信是不是已經到了。”
“屬下已送入書房!”倪一回道,
嘎吱--
“接下來你要作何打算?”
書房門被推開,坐於書案前的倪震已沉聲問著,他低頭看著的赫然是倪成傑寫回來的信。
“養病!”倪佚笑,順勢走到倪博身邊的位置坐好。
倪博將信遞上:“看看,你把成傑嚇的!”
半年前,遊街結束後!
倪成雲受官翰林院編撰,陳楊翰林院庶吉士,而倪成泛則是不出意料地被安排到軍中擔任六品驍騎校一職。
三人的官職都在西平郡內,隻有倪成傑被遠放成為了個七品知縣。
所以倪佚“病倒”之後,隻有他沒在跟前,比起其他幾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隔幾日就寫信回來問狀況。
後來下毒的事傳開後更是焦急萬分,改成了每日都要寫信回來。
接過厚厚一封寫滿了日常瑣事的信,倪佚還未展開就先笑出了聲:“我本來就中毒了啊!”
拿信的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凹陷進入的臉頰讓倪佚滿臉病容,若不是他眼中的笑意,確實是病入膏肓之色。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清理體內的毒?”倪博有些擔憂他身體。
“出了西平郡吧!”
本來隻打算抱病請辭,沒想到他才傳出身體不適到處求醫的消息,承恩公府就坐不住了。
被圍成鐵桶的流攜院此時滿是來來往往的大夫仆人,他們便起了趁亂除去倪佚這個大麻煩的心思。
此毒的發作時間較長,眾人隻會以為他是傷寒加重死掉,幾乎沒人會想到是被毒死的。
當然,他們隻是想對倪佚一人下手,不會笨到對二房的所有人下手。
倪佚不過是將計就計罷了。
除去承恩公府這個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出手的敵人也是順手而為。
“你身體真無大礙?”倪震還是有些不放心。
“無礙!”倪佚搖頭。
“那便早些出城吧!”
一日不出西平郡,倪佚的毒一日就不能清,倪震害怕途中恐會生變連忙催促他早些離開。
一家子團聚了沒幾年,倪佚就要遠行,倪博很是不舍卻也知曉是沒辦法之事。
深深看了眼倪佚後,他抬手搭上倪佚肩膀:“等著大哥來找你,你要保重好身體。”
“這幾個孩子們就靠大哥了!”倪佚點頭淺笑。
倪佚能解毒之事倪家幾人都知曉,聽到倪佚要去修養解毒時也隻當他去個一兩年就會回來。
所以……
就在一個很平常的夏日早晨,他們笑嘻嘻地送走了倪佚。
誰曾想,這一去,威遠侯府這位二爺就再也沒露過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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