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看倪嘉諾神情恢複清明,陸鳴狠狠鬆了口氣,忙指揮著侍衛將黑衣人與蘇昂團團圍住。
皇後求到皇上那時,就連建成帝都隻以為是孩子們不服氣又打到了一起。
可眼下瞧著……
嶺南國公闖了大禍,彆說柱國公府不會善罷甘休,就是太子若是知曉此事……也將引起一場腥風血雨。
堂堂一屆國公,竟然因為晚輩們的爭執親自下黑手,還選擇了個這麼顯眼的地方,陸鳴不知該說他膽子大還是蠢。
可陸鳴不知,蘇昂之所以會選擇這裡都是因為再往前走上一小段距離就是懸崖。
那懸崖下乃是條湍急的河流,一旦人摔下去,不摔死也會被水衝走。
他本是打算將人逼到懸崖邊殺死後丟下去。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們追人時路上竟然出現了個大坑,倪嘉祥從馬上摔了下去。
那個衷心的仆人殊死抵抗,才導致他們被耽擱在了此地。
若不是這個該死的坑出現,倪嘉祥兩兄弟早神鬼不知地命喪於懸崖,怎會被他們找到。
“祖父!”
緊閉雙眼的倪佚不管孩子們怎麼喊都沒有反應,倪嘉祥捂住傷口拚命喊著。
嚇傻了的倪嘉學跌坐在一旁,直到倪嘉諾奔了過來,他才張嘴大哭了起來。
“嗚嗚……祖父……嗚嗚……”
“閉嘴!”倪嘉諾雙眼猩紅,冷冷地爆嗬出聲,此時他的心裡滿是對兩個弟弟的恨意。
說起話來,分外冰冷。
“祖父若是有事,你們難逃其責!”
兩人都因這麼一句生硬的責怪淚流滿麵。
他們不委屈,沒有辯解,隻僵硬地看著倪嘉諾將倪佚府扶了起來。
“劉邕叔叔,我們走!”
看都沒看兩個滿臉灰白的弟弟,倪嘉諾招呼劉邕來幫忙。
隨行而來的馬車派上了用場,倪佚被抬上了馬車。
“等等我們。”倪嘉學扶著倪嘉祥,緊趕慢趕地也跟著爬上了馬車。
他們此時多希望,倪佚能猛地睜開眼睛罵他們一頓。
哪怕倪嘉諾臭罵他們一通也好。
可沒人搭理他們,倪嘉諾雙手捂著倪佚還在不停冒血的傷口,眼眶裡蓄滿的淚水大顆大顆掉落下來。
敷上傷口的藥粉都被衝開,他隻得和劉邕一遍又一遍地撒上藥粉。
提心吊膽等著的倪琦玉一直靜靜立於皇帝的營帳外。
建成帝輕輕拍著她肩樂嗬嗬地安慰著:“皇後大可放心,這可是皇家獵場,沒人敢亂來的。”
“臣妾也希望如此!”倪玉琦鬆開緊緊咬著的下嘴唇,慘白的嘴唇終於有了絲血色:“若是父親出了事,臣妾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皇後!”
這是建成帝第一次看到亂了陣腳的倪玉琦,她眸中再無冷意,滿滿的擔憂溢滿眼眶。
他還想再說幾句寬慰下她的心。
可疾馳而來的馬車很快粉碎了他那幾句空洞的安慰。
不知生死的倪佚被人從馬車上抬了下來,已看不出顏色的衣裳被鮮血浸透。
隨著他們搬動時還有鮮在滴落。
“父親!”倪琦玉尖叫一聲,在宮女們慌張的喊叫中暈倒在了他身旁。
狩獵場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
老柱國公倪佚遇刺的消息很快傳開,狩獵場內人人自危,紛紛將自己府上的侍衛調出守在了自家營帳外。
但很快,嶺南國公及其蘇府上下一眾被抓的消息傳來。
眾人才恍然大悟……
這是一場私人恩怨引發的刺殺,而倪佚為了救自家孫兒被刺中要害,此時生死不明。
“老臣儘力而為!”
禦醫將倪家眾人趕出營帳時,是這麼跟倪嘉諾交代的。
儘力而為!
狩獵場內不缺大夫,可缺少藥,禦醫也隻能在有限的藥材下努力罷了。
可聽到禦醫這句話的倪家一眾,卻隻有種天都塌下來的感覺。
他們站在營帳外,紛紛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倪嘉諾舉起自己的雙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甚至還湊近聞了聞。
濃厚的血腥味裡夾雜著辛辣的藥味,指間仿佛還能感覺到傷口傳來的溫度。
他能感覺到倪佚的身子還有暖意,他能感覺到皮膚下的脈搏還在跳動。
所以倪嘉諾不相信祖父會這樣撒手而去。
“祖父說他明年要帶我去看大漠風光的!”倪嘉諾喃喃自語,似是對營帳裡的倪佚說也似是對自己說。
營帳裡的救治很久很久。
久到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久到布簾被掀起一次又一次,太監們端出一盆盆鮮紅的血水。
久到寒意浸濕幾兄弟的薄衣,讓幾人漸漸都有些冷到迷糊。
裡麵終於傳來好壞摻半的消息。
血止住了!
可人還是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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