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霓此時不需要再擔心有人突然進來,一顆心鬆懈下來,抵抗得也不堅決。
她頭也昏了,兩隻腳像踩在雲上,輕飄飄的,可又沒有騰雲駕霧的本領,全靠方穆揚托著才沒倒了,兩人推著抱著向著床欄杆走。費霓的頭抵在床欄上,她暫時恢複了理智,趁著他的嘴擱在她下巴頦的時候,閉上嘴,拿手去推他。她本想說“我要睡了”,卻怕他趁人之危,於是一個字也不說,方穆揚倒沒強迫她的意思,隨她的手怎麼去推他,他都不理,隻把他的手搭在她的肩頭,也不使勁兒,繼續做他要做的事兒。
費霓不說話,方穆揚的嘴貼在她下巴頦問她,“不是要回來嗎?回來怎麼不說話了?”
仍是不說。
“你是喜歡得說不出話來了麼?”
費霓在心裡否認,知道他這是故意逗她,還是不說。
“我替你說了吧,你很喜歡我對你這樣。”他揉揉她的耳垂,在她嘴上親了一下,跟犯了饞病似的,一下一下的,也沒個夠。
在他嘴裡,這是費霓歡喜得不得了的事。
費霓想著反駁他,卻怕中了他的計。她的氣力有限,怎麼也推不開他,隻能在這種小事上不讓他得逞。
“你站累了,咱們到床上歇著去吧。”
費霓聽到“床”這個字,終於忍不住了:“誰要……”
她剛一開口,就給了方穆揚可乘之機,之後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她做的薑汁黃梔子花的被子倒是軟和,倒下去的時候也不覺得頭痛,兩隻拖鞋踢落到地麵,腳沒了鞋,再去踢人力道就減了,方穆揚完全隨她踢。
綢子被麵被她來來回回給滾皺了,燈還亮著,沒人關。
若不是扣子開了,費霓還迷糊著,她清醒過來,忙拿手去捂自己的襯衫,怎麼就走到這步了,她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他對她太遊刃有餘了,她也是不爭氣,輕易就讓他給弄昏了。
費霓把精神上的軟弱推給身體虛弱,每個月總有幾天身體格外的虛弱,比如今天。
她整個人都是熱的,頭腦卻稍微冷了些,好不容易才找出一個空當,低著聲音說:“我來那個了,你彆這樣。”
說完馬上就後悔了,那意思好像她身體沒問題,他對她做什麼都可以。而且,她說的太含糊,她不確定他能理解她的意思。
然而他竟然馬上明白了,“你怎麼不早說?”
她哪裡知道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
“哪天開始的?”
“跟你沒關係。”今天是第一天,按往常的經驗,明天她有得受了。她突然有些生氣他會意得那樣快,他一個男的怎麼能馬上就理解了呢?她同他上的一個中學,他們學校可沒講這種事。不過這種東西也不需要彆人教,隻要有一個女朋友便全都了解了。
方穆揚重複她的話:“跟我沒關係?”
不僅跟他有關係,還跟他有很大的關係。方穆揚放開了費霓,拿手指拭去了她鼻尖的汗,把她鬆開的扣子又係上,手放在她的頭上幫她理亂了的頭發,“你歇著,我去給你倒杯水。”
方穆揚去倒水,費霓拿手去理床上鋪著的被子,這綢子太脆弱了,一會兒就多了那麼褶子。
“彆忙了,先用熱水捂一捂。”
“不用。”費霓今天用不著熱水,她第一天喝平常沒什麼不同,第二天才是難熬。
方穆揚把水杯放在她手心裡,“你有熱水袋嗎?”
費霓並不感動,冷淡地說用不著。他懂得太多了,結合他剛才動作的熟練,她不能不產生不對他的感情史產生懷疑。
方穆揚把費霓的不高興歸於身體原因,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以前他還和父母生活的時候,他母親一個月總有幾天特彆的暴躁,他父親在妻子那兒受了氣,也不好發泄在外人身上,他的大哥二姐又是難得的好孩子,隻有他,隨時等待著批評教育。趕上他爸爸生氣,原本批評幾句就結束的事情,必須得打上一頓才解氣。他有了經驗,還沒等爸爸掏皮帶,他就跑得沒影子了。
費霓被方穆揚弄得睡不著,現在他倒催她趕快去休息。
費霓喝了方穆揚倒的水,整個人更熱了,又怕自己受了涼,隻能蓋著被子,整個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剛才的事連回憶都不能回憶,因為回憶起來也是燙的。
方穆揚聽到她翻身,問她:“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