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仁王接受了網球周刊的簡單采訪。
網球周刊派駐法網采訪是一個小組,不過資格賽隻有組內一部分成員到場,負責追蹤資格賽賽況並且對仁王進行賽事訪談,等到了正賽才會有更專業的記者和編輯出動。
采訪的記者見幸村到場,便好奇地問了問仁王和幸村從前在國中時的事。
立海大國中部的這批正選球員目前也算是“傳奇”了,從三連冠到直接走出數位職業選手,被譽為是“關東之光”。網球周刊之前做過立海大國中部的特刊,此時聯係仁王和幸村的職業賽成績,又能寫出幾篇好文章來。
專業記者的嗅覺十分敏銳,而仁王和幸村也不吝於談論國中時的事。
他們還不是會將“想當年”掛在嘴邊的年紀,談起過去的事,語氣中帶著“昨天發生過”的爽朗感,少年氣十足。
負責拍照的攝影師忍不住給他們拍了許多合影,都是抓拍,氛圍感十足。
幸村看了照片,很喜歡,向攝影師要來了底片。
他和仁王說“我下次得畫幾幅畫。”
“畫這些嗎?”仁王問。
“當然是將照片作為參考,重新創作。”幸村說,“你幻影成其他人,我可以畫一幅類似風格的全家福。”
“……我隻有一個人,就算幻影也不可能幻影出八個人。”
“欺詐師不是無所不能的嗎?”幸村便笑道。
采訪結束後,仁王和幸村一起去吃了個飯。
第二天還有比賽,約飯自然隻能約營養餐。仁王其實沒有控製飲食的必要,但他將控製飲食作為職業選手的要求之一來做,比起通過控製飲食來控製身體情況,更多是通過這個過程來修心——也隻有他這種深度挑食症患者才能通過這種事來修心。
營養餐裡有著大量的蔬菜和蛋白質,仁王吃著營養餐,和幸村聊起之後的比賽。
看完今天比賽的幸村已經看出了仁王在通過比賽來調整在紅土場的戰術和打法。仁王在這場比賽用的是精神力招數,而之前兩場外卡賽他也有關注,明白仁王已經通過比賽找到了紅土場最適合的比賽節奏。
“你開發出了新招數?”他這麼說著,和仁王講了講梅達諾雷的基本資料。
比起紙上的資料,和梅達諾雷同一個俱樂部的幸村,了解更多梅達諾雷打球時的習慣和一些無法通過紙麵字句來描述的小細節。
他當然是希望仁王能贏的,和仁王描述梅達諾雷資料時,和從前描述立海大的對手們是同樣的風格。
仁王將這些資料都記了下來,又確認了一次“上個月他舊傷複發?”
“也不算是舊傷複發。”幸村想了想,“梅達諾雷的傷,不完全是傷病。”
“他是比賽時受傷後康複情況不佳,連帶引起並發症,繼而動手術,手術休養後留下的後遺症。”仁王說,“但我以為這後遺症已經好了?”
“隻要動過手術,都會留下痕跡。”幸村搖了搖頭,“而且,他現在的後遺症也不完全是因為手術,也有回歸職業賽場後過度訓練重新引發的問題。梅達諾雷時常會腰背疼痛,身體也會時不時起炎症,這說起來不是很嚴重的問題,隻是需要時間休息。”
“你希望我利用這個嗎?”仁王挑了挑眉問。
幸村則坦然道“為什麼不呢?仁王,我生病的時候,是寧願自己生著病在球場上被打倒,也不願意對手以‘你的狀態不佳’為理由憐憫我的。”
誰敢憐憫你啊,大魔王。仁王腹誹道。
“比賽就是這樣,抓住對手的弱點迎頭痛擊。明知道對手的弱點不加以利用,那不叫‘紳士’,叫‘蠢蛋’。”幸村說,“當然,如果你想玩一玩,那也可以。”
幸村反而可以接受仁王以“這樣比較有趣”的理由選擇用更艱難的方式比賽,甚至自己給自己製造難度。這是一種打法上的選擇,並且還挺符合仁王在幸村心目中的印象。
他隻是不能接受仁王以“這樣的打法或許會讓對手受傷”這樣的理由去以己之短比人之長。
仁王也不是那種人。
一頓飯的時間,簡單聊過梅達諾雷的事,便互相告彆。臨走前幸村還提醒仁王注意理療,不要訓練過度。
“我怎麼會訓練過度?”仁王不以為然。
“你的訓練量一直很大。”幸村說著又搖了搖頭,“不過從來沒出過事,說明你也有分寸。我這麼提醒,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他的本意,是因傷病而無法上場比賽的痛苦,他不想讓他認識的人承受。親自經曆過一切的幸村再清楚不過了,人在處於那種狀態時內心會是何等的煎熬。
他現在恢複得很好,沒有任何後遺症,但一直到現在他也還是會定期去療養院複健,哪怕療養院的醫生說他一點事兒也沒有,完全可以不用定期檢查。
與此同時,他恨不得給他認識的,看中的每一個朋友強調健康的重要性。
仁王也知道幸村的這個習慣。他接受了從前部長的好意,沒有再開玩笑。
資格賽時間安排的挺緊。仁王的第一輪比賽時間靠後,第二輪比賽時間靠前,這就造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第一輪比賽完的第二天,直接就是第二輪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