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醞釀的放狠話和嘲諷的氣氛都消失了,此時看著真田嚴肅板正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麼,便乾脆側過頭,嘴角下撇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前輩,你的語氣好惡心啊。”
說著這麼直白的話,卻還加了“前輩”這個前綴。
就讓這個聽上去顯得很沒禮貌的話變得符合禮儀了。
種島笑了笑:“輪到我了吧?你應該不需要休息。”
“前輩也剛熱身結束吧?”仁王心領神會,“交換對手,pupina~”
真田:“……”
你的語氣也沒好到哪裡去。
真田瞪了一眼仁王,乾脆地走出球場去找種島的對手了。
不過他走了一半被渡邊叫住:“你們直接交換對手的話,我們就隻能等你們打完了。還是再換一次。”
池澤輸給了渡邊,臉色有些陰沉地直接走向種島之前的那個對手:“換我。”
真田:“……”
怎麼他就和渡邊前輩比賽了?
作為唯二能夠直接在最後一輪加入國家隊選拔的選手,真田可不會小看渡邊健一。
那邊兩場比賽很快就又開始了,反而這邊,仁王和種島在賽前花了一點時間敘舊。
兩個人都不需要休息,之前那場比賽對他們來說約等於熱身,可不敘舊,不聊聊天就直接開始比賽,就感覺流程空缺了一樣。
種島看了看仁王:“兩年了,你沒長高多少嘛。前輩我很欣慰。”
他自己剛滿二十歲,剛成年,但這兩年也沒怎麼長高了,原本184的身高現在也才慢悠悠地蹭到184.5,四舍五入可以假裝自己185.仁王比他小,出國打職業時才剛升入高中。種島生怕兩年不見,這小鬼就和毛利那家夥一樣突然竄上去了。但還好世界上也隻有毛利這麼“招人恨”,仁王也長高了,但長高得不多,至少種島現在和對視的視角是平視的視角。
考慮鞋子鞋跟的誤差和一些其他的因素(比如頭發),仁王的實際身高應該也是和他差不多的。
仁王原本還以為種島想說“兩年沒見你長高了不少”。
他也不驚訝,微眯起眼:“我才16,還能長高的。”
“你17了。”種島說。
“按年份相減不是整數17年,那就是不到17歲。”仁王笑道,“前輩二十了吧?我們是兩個年代的人了。”
十代和二十代。
種島想調侃仁王卻被仁王反殺。他也不生氣,而是同樣微笑起來,眉眼彎彎,頭發也彎彎:“畢竟是你的前輩。想要找到和雅子醬的共同話題,修二我也是很努力的。”
仁王:“……”
種島的厚臉皮讓仁王歎為觀止。
沒有再聊天,也沒有再開玩笑,旁邊兩個場地已經開始比賽了,網球來回飛和落地的擊打聲響起來,再要聊天就要提高聲音,那就太明顯了。
仁王將球拍立在地上完成了猜球流程後,將球丟給種島示意他準備發球。
種島也收斂了笑意,變得嚴肅起來。
開玩笑歸開玩笑,他麵對仁王時心理壓力也並不小。
實際上能承受一手帶大(仁王:?Puri?說的什麼鬼話?)的後輩變成了麵前的一座大山,種島的心理素質已經足夠強了。
他的飛機恐懼症並不是純粹的心理性恐懼,而是有生理因素,是真的上不了飛機,便隻能錯過一些對他來說算很好的機會。要不是現代科技發展讓網絡和視頻錄像的技術水平不斷提高,任何大賽都可以在賽後直接找到比賽錄像,種島或許會因為自己的飛機恐懼症而完全失去打職業的可能。
但有了目標的種島,明麵上自由不羈,實際上卻是會熬夜分析比賽錄像,會花一整天的時間泡在體育館裡一點點修正自己的招數的人。
他對仁王沒有敵意,但至少,作為前輩,他希望自己表現出的實力,在仁王眼中是有可取之處的。
幻影也好,其他招數也好。
想看看小仁王的“新”的東西呢。
他輕輕吹了個口哨,保持著一隻手穿外套一隻手不穿的風格,扔起網球後輕輕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