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說完, 還覺得不夠,鬆手要去抓男人的手臂。
結果,手還沒鬆開, 剛才急著要走的人不動了。
薄文熠原地轉了個圈, 麵對著常歡,壓低聲音:“你會不要我?”
常歡嘴動了一下:“我……”
下一個音節還未發出,問話之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漆黑的眼裡滿是危險之色。
常歡舔了舔嘴唇。
他剛才覺得薄文熠難得不好意思的樣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就忍不住皮了一下。
但是現實告訴他, 就算老虎看著毛茸茸的讓人很想去rua一把, 但依舊不改它本身是超級危險的百獸之王的本質。
常歡非常有眼色見地立刻改口:“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我現在生是你們老薄家的人, 死是你們老薄家的鬼。”
他說著, 靠過去抓住男人的手臂, 開始賣萌討好。
薄文熠垂眸看過來。
雖是夏天, 但晚上的花園並不熱,夜風徐徐的吹在皮膚上,很舒服。
男生的劉海也被吹亂了些, 露出部分光潔的額頭。
在柔和的月光裡,瑩潤可人。
“哦,是麼?”
常歡用力點頭。
隨著他的這個動作,細痩的下巴同步點在薄文熠的手臂上, 一下一下的,像是什麼可愛的小動物一樣, 撓的人胸膛裡癢癢的。
“光說可不夠。”薄文熠勾起嘴角。
“啊?”常歡抬起頭。
視線裡, 男人笑著抬起食指, 虛點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然後朝他挑了挑眉。
常歡:“……”淦。
花園固然大,但畢竟是在戶外,隨時有可能有人過來。
常歡可不想在不認識的人麵前演這種親密戲碼,耳朵紅了紅,小聲說:“等下回家後再……好不好?”
“再什麼?”
常歡把這個“懂裝不懂”的人推遠了些,他彆開頭,捏了下發紅的耳朵:“我要進去了。”
男人很輕地笑了一聲。
常歡隻感覺那低沉的笑聲像是有魔力一般,刺地耳朵更熱了。
好在薄文熠也就隻是笑了一下,沒勉強他。
常歡拉著人,繼續往前,沒走幾步,一隻長臂從後麵繞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沉沉在他耳邊響起:“但是我等不及了。”
常歡回大廳之前,特意去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方才覺得自己臉沒那麼紅了。
他盯著鏡中自己泛粉的雙頰,不滿地想,同樣是接吻,為什麼某人連臉都不紅一下?
一定是因為討厭鬼臉皮比較厚的緣故!
他邊洗手,邊憤憤下著結論。
·
鐘樂期自打常歡落座,目光就沒從他身上移開過。
他偷看人偷看的實在是光明正大,坐在旁邊的章媛看不下去了。
“羨慕了?”
鐘樂期:“……”
章媛:“之前不是說景恒也來麼?怎麼沒看到人?”
不提景恒,鐘樂期最多有些羨慕,一提,那種滿胸膛的酸脹感又來了。
鐘樂期張了張口,話不過腦就這麼出來了:“媽,你以前不是一直說,想要薄文熠和我們做親戚嗎,你這個願望,搞不好能成。”
章媛手抖了一下,勺子裡的湯汁灑了出來都沒有察覺:“你想想什麼?薄文熠已經結婚了!”
鐘樂期:“媽,你有沒有想過,弟弟也許,還在這個世界上?”
“什麼意思?”
鐘樂期吞咽了下:“我最近一直在懷疑,常歡就是弟弟。”
章媛猛地轉頭過來,看著兒子:“話不可亂說。”語氣裡,是極少的嚴厲。
鐘樂期:“常歡背後同樣的位置,有兩顆小痣。然後,他又是被抱養的,我查過了,雖然年紀不相符,但是常家收養他是在弟弟消失一個月後。”
“啪嗒”一聲。
章媛手裡的勺子落到了湯盤上。
接下來的場景就像一幕兀長到讓人有些措手不及的長鏡頭。
整個大廳裡的人看到晚宴的女主人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她穿著長裙,卻連裙擺都忘了提起,就這麼拖地奔到了常歡麵前,拉起男生的手,飛快說了幾句話,然後把人帶了出去。
直到門晃悠著關上,鐘樂期才反應過來,跟著起身衝了過去。剛跑到門口,被人拉住了手臂。
薄文熠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了他的身後:“沒事,你猜到的,常歡也猜到了。”
鐘樂期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薄文熠翹起唇角:“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又不蠢。”
·
章媛找常歡聊了好長一會。
直到回家,常歡都依舊在那種恍惚中,以至於他洗完澡爬上了床,眼前依舊是章媛滿臉淚痕,眼睛通紅的模樣。
作為一個失去過孩子的母親,章媛已經算是非常理智清醒的了。她很有條理地問了一些常歡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常歡很配合的一一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