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去書店買本格林童話。
虞斂月搞不懂沈攸寒的智商怎麼會允許她迷上這種故事的。
邁入一家隱秘入口的酒吧。
一個巨大的粉色冰箱,推門而入,是精致而喧鬨的氛圍。
尤美朝她揮動著手臂。
“今天過得怎麼樣啊?”
“彆提了,簡直了。”
一旁目無表情的薑虯正在灌下一瓶酒,尤美則直接拖過酒瓶,死死抱在自己懷裡,“彆喝了,朋友。”
尤美讓位給虞斂月。
虞斂月像是為了壯膽似的自己也喊了一杯威士忌,“薑虯,我有話想對你說。”
“說什麼?”
“那個男人要是真重視你會讓你去他們家做苦力?”薑虯目光空洞無物,抓著酒杯道,“你們公司內網的幾個帖子我都看了,斂月你這是何必呢?”
“難道失敗了一次還不夠,非要……上趕著第二次?”
儘管是協議結婚,虞斂月不想給彆人無謂的希望,“是啊,也許年輕不懂事,現在的話,想要拿出更好的一麵,我要好好對他。”
她仍是談笑自如。
虞斂月笨拙地開解少年的心:“或許是你年紀太小,覺得像我一樣的人還不錯,或許你出門走走,到處是和我不一樣的卻同樣有趣的人。”
“我喜歡你。”
“一直就很喜歡……”薑虯的眼珠裡隻剩下她,好像拋開了一切卻又執著,青澀的嗓音越過嘈雜的電音,“雖然你的拒絕比我的告白早更早,但我還是不能不完整地表達一次。”
“我生過一場大病,之後好了以後整個人也不那麼自信,遇見你之前沒有一個人在意過我的感受,我根本找不著方向,現在……我想我回家裡上班,我能夠給你你想要的生活。”
“呸!”
尤美雖說往舞池的方向走了幾步,但還是一隻耳朵不斷超這個光影下的小吧台不斷靠攏,終於爆發了。
“沒人照顧你感受?”
“我當年拉你從教室後門出去,氣喘籲籲陪你跑完八百米那會,你一股腦兒全都給忘了?”
“嗬,男人,還不就是視覺動物,因為虞斂月長得好看,所以就記住她的好了?”
尤美叉腰,周圍一圈的人像是看男女糾紛對他們投以目光。
“你怎麼就生活沒動力了?”尤美又啐了一口,“養活她行,養我就不行嗎?”
虞斂月拉了拉尤美衣角,對方卻像是完全沒察覺般,“姐妹,你這是……在表白?”
一個表白完,另一個轉圈圈接著上?
看不出來,原女配朋友圈裡還有這一層愛與被愛的狗血關係?
尤美終於想起自己鄭地有聲說的是什麼,本來隻是勸薑虯想開點,結果一不小心,沒注意語意……
紫色的燈光狂閃過薑虯的臉。
他錯亂的表情因為溫吞的性格還沒反應過來。
“養你……也行。”
薑虯不情不願地答應了,臉微微漲紅,許是酒喝多了的緣故,餘熱揮之不散。
尤美後悔難耐,恨不得在人群裡找個地洞埋下去:“我們這裡太吵了,等出門我們再把話說清楚。”
虞斂月的世界觀再度反轉,她竟然忙於自己的假結婚無暇顧及到朋友的動向,虞斂月笑道,“沒想到尤美你的心……竟然一直在酋長身上。”
尤美固執道,“我沒有。”
其實有和沒有,界限從來不是那麼清楚明了。
虞斂月看得出來,尤美如果沒有動過心,這麼感人肺腑的話也說不出來,她拍了拍尤美的肩,準備先行離開,她要趕在書店關門前買到童話書。
親媽不好當啊。
薑虯撓撓頭,“要不我先幫你打車?”
虞斂月愉快地搖了搖頭,“你準備迎接新的暴風雨就好。”
—
尤美穿著人字拖跑離了小酒吧。
越想越生氣。
怎麼就全世界對他最好的隻有一個虞斂月呢?怎麼自己就口不擇言說的話特彆不上道還像是偷偷摸摸暗戀人家呢?
“你彆管我。”
她正要回頭罵薑虯那個病氣騰騰的傻瓜。
結果發覺是個陌生男人,粗壯的手臂上是大麵積的紋身,至於圖案是什麼,她分辨不出,就是長得就很可怕的樣子。
“小妹妹,有錢嗎?”
“請哥哥也喝杯酒唄!”
這時,尤美這才發覺她出門走錯了方向去,而虞斂月去書店了,身後的薑虯並沒有跟上來。
她掏出手機——
一把水果刀靠近了她脖子。
“都給你!”
尤美拿出錢包。
尤美不知道這一天她竟然可以這麼倒黴,她恰好跟著酋長出來吃飯,永遠是不帶現金的。
“可以微信轉賬嗎?”
魁梧大漢道:“你在開什麼玩笑,當我是傻瓜嗎?”
微信轉賬能留下記錄這件事,連不務正業的大漢也早就知道了。
女孩望向大漢身後,像是抓住了什麼希望,她大喊一聲,早前的尷尬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隻有驚恐不休,“薑虯。”
“放開她。”
“我有現金。”
“想英雄救美,可惜這美貌也沒有啊。”
“我要一萬。”
薑虯啞然失色,“我沒帶那麼多。”
說完,他從側麵將大漢推到在地,一個乾脆利落地下壓,他抬眸見驚恐中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尤美,“跑啊。”
尤美抓緊了那隻手。
和很多年前,他們一起一樣,狂奔向八百米的終點,兩個體育都不可能及格的人,在截止時間的最後一秒,一次性通過了。
五臟六腑在胸腔裡翻滾,口中甚至還有血腥的味道。
但隻要知道,他們不想也不能跑得更慢。
—
這時,不知情的虞斂月正洗完澡盤腿在沈攸寒床上,和她一起講“萵苣公主”的故事。
“巫婆把公主關在高樓裡,公主在也沒辦法見到王子。”
當個宅女也沒什麼不好,非要見王子,還讓王子順著頭發爬上來,那以後還得了?都爬到頭發尖上了。
虞斂月越講越生氣。
“爸爸,你回來了!”
沈攸寒歡快地跑下床。
“斂月媽媽在和我講故事呢。”
“哦。”沈恪之意興闌珊。
“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哦。”
沈恪之轉身望向門縫裡趴著的虞斂月,神色不動:“你以前不是最討厭什麼公主王子了嗎?”
“就隻是想哄她睡覺。”
想著王子爬上公主又長又卷的秀發,沈攸寒心裡直發麻,隨口抬頭和沈恪之說道,“就是不知道萵苣公主頭皮疼不疼啊?”
虞斂月收拾起故事書,“咯咯”笑起來。
她深情並茂,試圖挽回這個“不幸”的家庭,她左右個使了個眼色,“爸爸,你以前怎麼追媽媽的?”
沈恪之:“是你媽自己下的樓,我不用爬。”
“…… ……”
正當一家氛圍有所緩和,虞斂月穿上拖鞋為了麵子解釋一二的時候,一個來自警局的電話打到了她這裡。
“我要出去一趟。”
虞斂月再度撇想沈恪之,麵容冷峻,乾淨的下頷稍稍上揚,但眸子愈發幽深,仿佛陰沉感從未消散,輕易操控著全場。
“你確定,你真的這麼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