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一路在後跟著她,卻也保持著距離,既不顯得輕浮,也沒有因為寬大的衛衣而顯得隻會耍酷。
她聲音很久沒有像這一刻這麼軟糯了,“沒關係,我一個人早就習慣這樣啦。”
男生執意要送她回家,甚至主動奪過她手裡那幾個購物袋,放在他黑色越野車的後備箱裡。
南妍妍看見黑色潮牌棒球帽下的男孩,精致的眉眼有一種混血的即視感。
難怪蘇棲會喜歡他。
“那就麻煩你嘍。”
南妍妍萬萬沒想到那個親手把蔬菜水果送往她家庭院害羞著不好意思進門的男孩,會在回去的路上大肆宣揚,和他那一群rap地下圈子的狐朋狗友說,“老子遇到了個富婆,人憨憨的,性格也比較好拿捏,是個很不錯的可以下手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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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清河市中心的沈恪之依舊失魂落魄。
這些天,除了搬家這件事以外,他放緩了做其他所有事的腳步。
隻是對有關涉及公司及資金合理安排的報表,全都裡裡外外細細又查了一遍,他不想要讓一場無望之災徹底毀了他所有的事業。
更不想用喪失自尊的方式,去換取一個企業的穩定發展。
“爸爸,如果我們搬到這裡來以後,斂月媽媽還能找到我們嗎?”
“當然。”
男人刻意把酒瓶藏在了身後。
“如果他願意來找我們的話,我想任何時候都可以找到我們。”
“爸爸,你會和彆的女人結婚嗎?”
“不會。”
沈恪之這一次尤為篤定。
“可爸爸,我總是患得患失,我總覺得剛開始去湖光那會我對斂月媽媽太壞了,我總是騙她。”
“你放心,媽媽總是不會責怪你。”
就算是那樣支離破碎的畫麵下,那個女人也不是懷著對沈攸寒的怨恨離去。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覺吧。”
“我好想聽斂月媽媽和我講故事,哪怕是和萵苣公主一樣的童話,我也會喜歡的。”沈攸寒咬了咬下唇,克製住想要哭泣的衝動。
沈恪之半蹲了下來,“如果你不介意,爸爸先給你講一個吧。”
講的是沈恪之當年和虞斂月一起看的那版《美女和野獸》。
他記得他當時坐在美國的電影院裡隻重複的想著一件事,如果他擁有這個野獸一樣的外表,虞斂月一定不會想要去了解他的內心。
其實他錯了,無論虞斂月的意願是什麼——
總有東西推動著他們走。
講完這個故事已經快要11點了,他開車去了虞斂月新租的公寓,其實也就隻隔了三條街道。開車不到一刻鐘,他就到了她的樓下。
他知道,她一定也不願意重蹈覆轍。
讓他更害怕的是虞斂月或許不僅是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而且她極有可能早已經曆承受過了那一切。
他找不到一個拙劣的借口去見她。
一月的寒風凜冽。
他的車就停在那個路口,就當他以為他會在這裡潦草地度過這一夜,令人從未想過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虞斂月身後還跟了一個男人。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正是本應該住在他舊宅身邊的顧景行。
不遠處,男人和女人相伴而行。
女人似乎準備上樓了。
男人朝著她揮手,他緩緩搖下車窗,隻聽耳邊是聲如清泉,“你不請我上去喝兩杯嗎?”
明明說著同樣勾起**的話,在另一個男人的嘴裡卻顯得很儒雅莊重。
沈恪之不知道他還有什麼理由繼續停留在這裡。
但他恨不得下一秒衝出車門,也見不得任何一個男人堂而皇之地去勾搭他的女人。
晃動的路燈下。
女人拒絕了。
虞斂月調侃著說,“顧景行,你看上去不像那麼沒有自覺的人啊,我家的咖啡飲料茶都不好喝,就不邀請你了。”
心中巨大的石頭落下。
還好她沒有,她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另尋新歡。
沈恪之終於停靠在路邊。
緩緩合在車盤上。
他眯眼睡去,隻是昏昏沉沉在早上六點的時候身體發麻地醒來,好巧不巧,他的後視鏡裡出現了一個女人曼妙的身影。
她像是急匆匆地趕往另一個目的地。
這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了身後,他從未想過,她踏入的是一家醫院。
輝瑞。
他們重逢的地方。
她為什麼會早起來到這裡,難道她身體有什麼不舒服嗎?
有一個念頭忽然冒出來。
她該不會是又懷孕了吧?
沈恪之算了算他們那天的日期,不到一個月,要確認懷孕的確要去醫院驗血一趟,因為晨尿也或許有誤。
這個新生命的到來讓他又驚又喜,他雖然首先要尊重她的意願是否留下這個孩子,但他們好像打破了那該死而無味的劇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