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薇,你人呢?幾點了還不做飯!”
門外傳來男人不耐的催促聲。
剛接收完此次委托者全部記憶的柳薇躺在床上沒動,她揉揉發脹的額頭,沒搭理門外的喊聲。
作為一個執行者,柳薇的任務是在係統的輔助下,穿越不同的世界,幫助那些因人生遺憾太深而留下執念的女性,將遺憾彌補。
原主柳薇,今年五十五歲,是此次任務的委托者。
原主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女兒白曉雅,是小的那個。
白曉雅高中和男友相戀,長跑八年後結婚,但結婚沒多久,白曉雅發現男方早已背著她劈腿出軌無數次。
發現這一切的白曉雅非常崩潰,之後,她想離婚。
但這時候男方下跪認錯,寫保證書,拚命挽留白曉雅。男方父母也苦苦哀求,向白曉雅保證他們會管教兒子,讓她看在兩人多年的感情上,原諒男方這一次,不要離婚。
白曉雅娘家這邊的所有親戚,也都苦口婆心她不要離婚,尤其是白曉雅的父親,原主柳薇的丈夫白正明。
作為一家之主,白正明覺得家裡有個離婚的女兒是十分丟臉的事,所以堅決反對白曉雅離婚。他認為,男人隻要心還在這個家裡,出軌什麼的,不是大問題。
畢竟他隻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
而性格一向柔和軟弱的原主柳薇,也不希望女兒離婚。她不是為了麵子,而是覺得離過婚的女人會被人看不起,以後日子不好過。
白曉雅也不是一個十分有主見的人,在所有人都不同意的情況下,白曉雅便沒有離婚。但她也始終對丈夫曾經的背叛耿耿於懷,整日鬱鬱寡歡,再沒一天是真正開心過。
後來白曉雅懷孕了,而在懷孕期間,她再次發現丈夫和彆人電話撩騷,出去嫖過。
她質問起來,這次丈夫竟然理直氣壯地說,當初鬨離婚後,白曉雅就很少讓他碰,他是個男人,有生理需求,白曉雅既然不願意和他睡,那他就去找彆人。
他還反問白曉雅,犯下的錯他已經在儘力彌補,當初他也被她家人和朋友罵得狗血淋頭,她究竟還想怎麼樣,要不是她一直揪著過去的錯不放,他也不會去找彆人!
白曉雅震驚於對方的無恥,挺著大肚子傷心地回娘家哭訴,說自己還是想離婚,親戚們卻再一次叫她忍,為了未出世的孩子忍一忍。
他們這樣勸她,“男人嘛,彆管他在外麵怎麼玩兒,隻要他還記得這個家就行。你有孩子在呢,怕啥,外麵的那些女人再厲害,能越得過你?”
原主心疼女兒,但她也是受傳統思想束縛影響深遠的女人,她和那些親戚想的一樣,孩子都有了,為了孩子就忍一忍吧,等孩子出生,男人會回心轉意的。
之後白家的親戚們,又挨個去把男方罵了一頓。男方不止沒悔改,反而怪白曉雅動不動就回娘家告狀,對她愈發不耐起來。出軌變成了家常便飯,甚至在白曉雅臨近分娩那段時間,依舊出去找小姐。
白曉雅後悔、憤怒,止不住的委屈傷心,情緒一日比一日抑鬱,生了孩子沒多久,白曉雅就帶著孩子跳樓自殺了。
白曉雅死了後,白家的其他親戚都在責備男方,隻有原主覺得是她的軟弱害了女兒。
她在心裡一次次怨怪自己,是她軟弱,是她沒用,如果當初女兒第一次提出要離婚時她就在站在女兒這邊,女兒就不會委曲求全地再懷上孩子,不會再為了孩子忍一忍,更不會跳樓自殺。
原主被心裡的愧疚痛苦折磨了幾年,積鬱成疾,大病一場後便走了。
原主的執念太深,被係統捕捉,她用一些靈魂之力和係統做了交易,委托執行者柳薇替她幫助女兒離婚,不要讓女兒再步入抑鬱跳樓自殺的結局。
柳薇輕輕呼了口氣,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日期。
這個時間,白曉雅已經知道丈夫出軌的事了,今天她就會回來,跟父母提起想要離婚的事。
門外又響起了喊聲,大概是一直沒得到回應,房門被“砰”地一聲推開。身材乾瘦的,大概六十來歲的男人站在門口,這是原主的丈夫白正明。
白正明不滿地看著還躺在床上的柳薇,嗬斥道:“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躺在床上。孩子們馬上下班回來了,快起來做飯。”
“我身體不舒服。”柳薇無視男人的怒氣,“你去做吧。”
“啥?”白正明仿佛沒聽明白似的看著柳薇,“你讓我做飯?”
柳薇皺皺眉,“你不想做?那叫外賣,要不出去吃。”
白正明不悅道:“外賣不乾淨,再說出去吃不要錢啊。我看你早上把菜都買回來了,做飯能耽誤你多少時間,快點起來,彆耽誤孩子們下午上班。”
柳薇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我都說了我不舒服,你做做飯又怎麼了。”
柳薇這句話跟點了炸·藥桶一樣,白正明一下子就炸了,罵道:“你一天乾啥了一會兒這裡不舒服那裡不舒服,我看你就是裝!”
柳薇坐起來,冷笑道:“對,我就是裝的!”
*
中午十一點半,白曉雅來到了娘家小區的樓下。
她心不在焉地爬上六樓,還沒到自家樓層所在,就聽到樓上吵吵嚷嚷,依稀聽到她爸憤怒的聲音。
白曉雅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回神。等她來到自家門前時,看到門口已經圍著很多人,都是住這棟樓的老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