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詠維這十來天過得可謂是心力交瘁,人都瘦了一大圈。
他知道嫖·娼犯法,但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被抓到的一天,畢竟從讀大學起身邊認識的人中就有長期出去嫖但從來沒出過事的,所以被抓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進了派出所才回過神來。
之後就是一係列麻煩,拘留、罰款,通知家屬。
因為進了派出所,做不了工作,他還不得不通知公司那邊。
公司雖然重新派了人來接替他的工作,但上司對他感到十分惱火,張詠維知道自己的工作一定會受到很大影響。
這也就算了,沒想到他最擔心的事情也發生了,白曉雅最終還是知道他嫖·娼被抓的事,已經帶著她媽先鬨過一場,斬釘截鐵地說要和他離婚。
現在居住的小區,不管是不是認識的,都知道某棟某單元XX號家的業主出去嫖·娼被抓,媳婦兒正和他鬨離婚的事兒了。
這一次,張詠維是麵子裡子都沒了。
沒成想,他剛回來連門都還沒進,就被柳薇和白曉雅堵在了家門口。
白曉雅是帶著離婚協議來的。
她和張詠維結婚時,新婚姻法已經開始實施,她嫁過來時隻有一輛二十萬的車,所以財產分割也簡單,夫妻倆的存款對半分,再把車給她就行。
這車買來就是張詠維在開,她一次都沒開過,因為她連駕照都沒有。
這兩年上班她一直是坐公交,也曾提過要去考駕照,但每次一提周玉芳都不同意,說女人家腦子沒男人靈活,開車不行,很危險,家裡張詠維會開就行,想去哪讓張詠維送就可以。
結果呢,等白曉雅真的在辦某些事需要張詠維開車送時,張詠維不是說忙沒時間,就說開車很累,讓她自己坐公交去。
現在車雖然貶值了,但也還能開,白曉雅決定等把婚一離,她就去考駕照。
“曉雅……”
白曉雅的思緒被張詠維打斷,抬頭一看,張詠維一臉弱弱的表情。
白曉雅將一直捏在手裡的離婚協議遞過去,“上次我就說過,你再有下次,我們就離婚。這是離婚協議,你看看,簽了吧。”
柳薇順勢拿出一隻筆遞過去,“等會兒把戶口本帶上,和曉雅去民政局把離婚證領了。”
張詠維接過了離婚協議,但沒接柳薇的筆,他後悔又痛苦道:“曉雅,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我在工作應酬時那個客戶一定要往我這裡塞人,我當時也喝醉了,稀裡糊塗的就——”
“真好笑。”柳薇看著張詠維嘲笑,“出軌是人家勾引你,你禁不住誘惑;嫖·娼是你客戶往你懷裡硬塞,你喝醉了稀裡糊塗。就你最無辜,都是彆人的錯,你怎麼這麼會給自己找理由,我們倆腦門上是頂著‘傻子’倆字兒麼才讓你覺得這麼好糊弄?”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們都不相信,媽,曉雅,求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張詠維恬不知恥地往白曉雅身邊挪,神色後悔不迭,是瞧著心都要碎了的痛苦模樣,眼睛裡溢出淚水,仿佛他才是那個真正被背叛的那個,“真的,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給你一百次機會你也會明知故犯。”柳薇說,“把我家曉雅當什麼了,垃圾回收站嗎?”
周玉芳夫妻都在旁邊,聽到這話都狠狠皺了下眉。
張父是在周玉芳接到派出所電話後就買車票去了張詠維那裡,所以父子倆是一起從外地回來的。至於周玉芳,則是出去接兩人的。
看著張詠維這般低聲下氣,兩人心裡都很不痛快。
你柳薇是他丈母娘又怎麼樣,得了理又如何,你終究是個外人,我家兒子就算再錯,那也該由他們當父母的教訓,幾時輪得到你在這咄咄逼人。
但張父覺得柳薇一個女人家,他不好開口,所以板著臉沒說什麼。
周玉芳則不然。
她恨死了柳薇母女,因為她們不顧場合的嚷嚷,現在滿小區都知道他家詠維被抓的事,一些平時和她不對付的鄰居最近沒少當著她的麵嘲諷她。
順風順水活了一輩子,沒想到現在一張老臉被人刮下來扔在地上踩,周玉芳這麼多天都沒怎麼出門買菜。
所以不等柳薇再罵,周玉芳已經老母雞護崽一般衝過來,把張詠維往身後一擋,“親家母,你不能什麼都怪我家詠維吧,你家曉雅就沒錯麼!”
“我家曉雅也有錯?”柳薇覺得簡直奇了,大聲反問,“難不成是錯在你兒子出軌時沒親自給他準備避孕套,還是不夠貼心沒有主動給他掏嫖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