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柳安國的屋子,的確是柳薇讓人砸的。

那是原主家的房子,就是空著,甚至是將其推倒成一片爛磚碎瓦擺著,也不可能便宜了柳安國這樣的人。

一切大張旗鼓的行為,也都是柳薇授意。

屋子被砸個精光這種事,一般人要麼徹底豁出去討個公道找回場子,要麼就忍氣吞聲,打落牙齒和血吞。

但一個隻會欺辱弱小,尤其喜歡逮著女人欺負,被陌生路人高聲喝問一句卻嚇得驚慌走開的潑皮無賴,注定沒有前者那個勇氣。

柳薇就是要告訴柳安國:看,你曾經肆意欺辱的女子,如今已經強大到報複了你,你就算恨得牙癢癢也無可奈何的程度。

曾經原主被他以多欺少借勢壓人的苦楚,今天柳薇也讓他體會一下。

*

柳安國在柳薇這裡無足輕重,從三小隊回去後,和手下的人經過反複計算,柳薇將廠房地址正式確定下來。

並不是大同村三小隊,而是與其相隔一段距離的另一個村子。

連續好幾天都懷著喜悅期盼心情的三小隊村民,知道這個消息後,宛如被潑了一盆冰水。

柳薇倒也沒有故意針對三小隊的人,她是從實際利益出發,但在三小隊的人看來就不是這樣了。

柳薇一個土生土長的三小隊村人,怎麼可以去彆的村子建廠呢!她不該回報這片生養她的土地嗎?!

眼馬上看到手的工人飯碗飛了,村裡不少人有情緒了,鬨了。

但是他們找不到柳薇,而且因為柳安國的事,心底對柳薇也有了一絲畏懼,於是他們隻能找王勇這個隊長鬨。

王勇覺得這些人以前小事鬨鬨就罷了,建廠這麼大的事他們怎麼還以為鬨一鬨就能成功呢?

之前他就一直說最後在哪建廠不確定不確定,這些人自己異想天開覺得廠子會建在自家小隊,現在希望落空,憑什麼來質問他!

再說,柳家妹子為什麼不來村子裡建廠這些人心裡真的沒點數嗎?一個個豬腦子一樣,當年自己做過什麼事這就忘了?

這些來鬨的人要是能聽得進去人話,當年也就不會做出欺負人家孤兒寡母的事了。事關大家將來日子的好壞,他們就覺得王勇是他們隊長,非要王勇去找柳薇要個說法。

作為小隊隊長,整天也就管自家小隊這點雞毛蒜皮的鬨騰事,村裡人鬨點啥矛盾都需要他去調節,通常是村人不聽勸說管教,他自己吃力不討好。

人家柳薇自己的錢,人家愛建哪建哪。現在逼他去找柳薇,成心要弄得他兩麵不是人。

他去要個屁的說法!

王勇也惱了。

把這些人全都轟走了,王勇轉天就跟村子裡辭去了自己小隊長的職務,帶著自己媳婦兒去縣城找柳薇了。

兩口子當然不是去要什麼說法的。

秉著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原則,柳薇給王家人的回報是很大方的。

回村當天她就問過王勇兩口子,是跟著她去外省學習賺錢,還是留在本地學習工作。

王勇兩口子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留在本地,既能學習工作,又能兼顧家裡的老人孩子。

於是柳薇出錢給兩口子在省會城市裡新興的培訓班裡報了課程,並免了他們食宿之憂,把兩口子塞過去聽課。這邊的攤子,以後柳薇就讓自己的人帶著他們一起管理。

王勇夫妻長時間不在村子裡,這事兒後來自然沒瞞過村子裡的人。一些見不得彆人好的人,眼睛紅得都要充血了,一時間說什麼難聽得都有。

眼見曾經幫過柳薇的王家人得了好處,一群人心被嫉妒啃瘋了的同時,不知怎麼的開始胡翻舊賬。

這個指責那個,說當初要不是你們把柳薇母女欺負得太狠了,人家柳薇怎麼可能不把廠子建在村子裡;那個指責另一個,道要不是你家漢子當年不要臉半夜去撬柳薇家的門,還反過來罵人家一頓,柳薇早回來建廠讓他們過上好日子了。

爭來吵去,火氣一上來,免不了就是一架,打得頭破血流。

到最後,這些人把怪罪的目光統一放到了柳安國一家身上。

他們欺負柳薇,好歹還是外人,可柳安國是柳薇親堂哥,結果他不止逼人嫁人,還霸占人家房子。

誰有他過分?柳薇不在村子建廠的最大原因,就是他造成的!

柳安國一家頓時成了村子裡最大的罪人,路上走著走著,旁邊冷不丁就會冒出一盆冷水,一口唾沫,或是一通咒罵。

當時屋子被砸後,柳安國家裡除了還剩點糧食鋪蓋卷兒,這麼多年置辦的家當一件不剩,什麼都要重新準備。這一樣樣弄下來,哪樣不要錢。

最主要是,他家還沒錢。

日子過得已經苦不堪言,又成全村眾矢之的,明明是大夏天,柳安國一家提前體會了什麼叫雪上加霜。

柳安國不知道多少次在心裡歎氣悔恨,早知道有今天,當初他絕對不會讓柳薇跑了。隻要她沒跑出去,她能掙什麼錢,又拿什麼來建廠。

退一萬步說,當初要不是他逼著她,她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還找人在他麵前逞威風,把他家給砸了,逼他去住土屋。

那土屋兩年沒有打理,愈發破爛,夏天漏雨,冬天漏風,哪有瓦房住著舒服。

柳安國心裡忿忿不平著,心裡始終存著一抹蔫兒壞,就盼著柳薇不好。

結果沒過多久,他忽然就聽說那個曾經想娶柳薇的鰥夫,某天馬尿喝多了,摔進自家門前的那條臭水溝裡,麵朝下趴著,被裡麵的淤泥給活活悶死了。

說不上來為什麼,柳安國當場就打了個寒顫。

心裡那點蔫兒壞,也再不敢冒頭,每日悶頭乾活,就想儘快攢點錢,把家當置辦好。

*

鰥夫醉酒把自己悶死時,柳薇早已經回了L市,是後來廠子開建後,和王勇夫妻聯係時聽他們說的。

柳薇當時隻道了一聲好。

這輩子柳薇留在了L市,鰥夫沒娶到她,但娶了彆的女人。

據說那女人是被家裡重男輕女的父母給賣掉的,嫁給鰥夫後三天兩頭被打。那鰥夫一死,負責柳薇廠子修建的工程隊去他們那附近的村子招工,道不止男人,女人也要。

那女人就跟村子裡的幾個女人結伴,去柳薇廠子的工地上做工,雖然辛苦,但好歹能掙錢吃飽飯,不用挨打,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而柳薇對三小隊一些人的針對,也是從建築工地的招工開始的。

那些曾經欺負過原主,對原主落井下石過的人,不管現在是建廠時的建築工,還是之後建廠再招的縫紉工,他們都被柳薇的廠子排除在外。

這類人想要掙錢,要麼自己到彆的地方乾活,要麼就一輩子經營著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一邊看彆人過好日子,一邊過緊巴巴的窮苦生活。

後來又過了不久,王勇又給柳薇帶來一個消息,柳安國的腿沒了一條。

原來柳安國家搬進土屋後,他也沒怎麼修理,於是就倒黴了,夏天一場大暴雨,把他家土屋一麵牆直接衝倒了。他家裡其他人都沒事,就他運氣不好被砸到,直接砸斷了一條腿。

柳薇笑了一聲。

這叫什麼,惡人自有天收。

*

離開樵興縣之前,柳薇帶著周朵朵去改了姓。

柳薇倒一直沒在意過姓這個事,這事兒還是周朵朵自己提起來的。

周朵朵說,明明她和媽媽是一家的,她怎麼沒跟媽媽姓呢?

她雖然還是小孩,但柳薇一向用平等的眼光看她,見她心有疑問,就把為什麼她沒姓柳講給她聽。她現在或許聽不懂,但在長大的過程中,會慢慢明白。

當時周朵朵懵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說:“媽媽,那我可以跟你姓嗎?”

這個當然可以,柳薇也的確覺得周朵朵沒必要跟一個渣父姓,就趁著還在樵興縣,開了證明帶周朵朵去改了姓。

從此,周朵朵就叫柳朵朵了。

這事兒柳薇也沒告訴周剛,一個就獻了顆精子的人,沒那麼重要。

*

柳朵朵四年級的時候,某天下午放學被司機接到廠子裡找柳薇。

柳薇在辦公室裡辦公,她就在對麵沙發茶幾上做作業,做了一會兒,她忽然抬頭說:“媽媽,我想剪短頭發。”

柳薇簽字的手一頓,抬頭看她,“為什麼想剪短頭發?”

柳朵朵在自己的腦袋上比劃了一下,“你不覺得短發很酷麼?”

柳薇笑了一下,“行,媽媽陪你去剪。”

其實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柳薇都知道朵朵是個很有想法的小孩,從前世她以為周剛喜歡男孩就去剪短發的行為就可以看出。

隻是當時的環境不允許她肆意。

這一世離開了壓抑痛苦的環境,柳朵朵被各種約束的天性也慢慢展放。

短頭發很酷,剪短頭發的柳朵朵,也很酷。

酷小孩柳朵朵,和韓彤彤的小生意依舊斷斷續續地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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