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出了家裡的破鐵鍋放在了木架子下方,鐵鍋和魚肉之間有三尺的空間,隻要火不是很大,就不哦容易燒到上麵的肉。
他在牆壁和木架子上搭了一層破席子,同時還用樹枝和茅草蓋在了架子周圍。這樣一來,鐵鍋和需要熏蒸的鹹肉們便處在了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中了。
季平安在鐵鍋底部放上了一層小樹枝後點燃了它們,在火焰快要燃起來時,他將之前鋸木頭留下的木屑厚厚的蓋在了樹枝上。
剛剛燃起的火焰就被厚厚的木屑給蓋住了,木屑中冒出了一縷縷的青煙。
這一操作讓小白看不明白了,他彎著腰透過縫隙看著鐵鍋:“平安,火滅了。”
季平安笑道:“要的不是火,而是煙。火大了容易燒到肉,煙大了才能熏出好看的臘肉來。”
小白恍然大悟的看向了季平安放在一邊的背簍,隻見背簍中放著滿滿的柏樹枝:“所以這些柏樹枝是用來起煙的。”
季平安笑著點頭:“是呀,用柏樹枝熏出來的臘肉有一股香味。有些人吃不慣,但是我還挺喜歡這股味道的。”
頓了頓之後季平安想起一件事:“對了小白,你能去果林子裡麵幫我摘幾個柚子來嗎?就在雞窩後麵,果子最大的那種就是柚子。”
季平安家的柚子是老品種,個頭長得大,但是味道卻非常的不咋地而且產量還低。他本就想著找到更好的品種之後就淘汰了這種老柚子,可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於是這棵老柚子樹就留下來了。
柚子樹上稀稀拉拉的結著幾個腦袋大的果子,它們黃白色的果皮上有星星點點的瘢痕,看著不太好看。
小白很快就將柚子摘了放在了季平安身邊,這時季平安已經在鐵鍋上蓋上了一層柏樹枝。青煙從柏樹枝的縫隙中冒了出來,一股煙熏柏樹枝的味道飄了出來。濃煙色澤青白,有些嗆人,但是不難聞。
青煙嫋嫋向上飛去,被破席子擋住之後,它們慢慢的湧向木棍下吊著的那些肉。沒一會兒魚和肉就被青白色的煙氣覆蓋了。多餘的煙氣從樹枝和茅草的縫隙裡麵飄了出來,煙熏味道彌漫了整間院子。
季平安起身整理了一下茅草,他儘量讓這些煙氣都積攢在了臨時搭建的小空間裡:“今天明天我得看著火。”
要是一個沒看住火太大了,他辛辛苦苦準備的香腸臘肉就從熏蒸變成火化了。
小白溫聲道:“好,我也一起看著。”
季平安笑著與小白對視一眼,四目相對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更加強烈了。
小黃這時候盯上了季平安放在旁邊的柚子,他抱著一個柚子征詢著季平安的意見:“平安,我可以吃它嗎?”
季平安連忙扭過頭,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臉有些微微發燙:“當然可以啊!小白,你幫我拿一把刀來。”
等小白取了刀過來後,季平安在圓滾滾的柚子底部切了一刀。一刀下去柚子少了三分之一,但是隻見白色的瓤,不見內裡的果肉。
季平安也不著急,他慢悠悠的在柚子的四周劃拉了幾下:“看著這麼大的柚子,裡麵能吃的隻有拳頭那麼大。這品種太糟糕了,以後要是能遇到更好的柚子品種,我們就淘汰了這棵老樹。”
小白隨口應了一聲:“啊。”
柚子很快就被剝開了,如同季平安說的那樣,偌大的柚子裡麵隻有拳頭那麼大的果肉。柚子皮提在手裡沉甸甸的,季平安將柚子皮放在了柏樹枝上:“幸好還能用來熏臘肉,要不然真的浪費了。”
用柚子皮熏的臘肉會有一股果香,每年到了熏臘肉的季節,吃剩的瓜皮果殼都會被他丟到破鐵鍋裡麵熏肉去。
他將手中的柚子一分為二,一半遞給了小白,一半遞給了小黃:“隻能吃裡麵的果肉哦,外麵的白色瓤是苦的。”
小白和小黃都應了一聲,他們小心翼翼的剝出了瑩潤的果肉。小白還特彆貼心的遞到了季平安嘴邊,季平安笑著說道:“我家的柚子我都吃夠啦,你們吃就行了。”
他補充了一句:“看到你們吃,我比自己吃還要開心!”
聽到這樣的話,誰還能拒絕?於是小白小黃張開口將柚子果肉塞進了嘴裡。
下一刻小白和小黃兩酸得略略略的,小黃一臉呆滯的張著嘴巴,口水混著果肉滴滴答答落到地上。誰能想到看著晶瑩剔透的果肉入口又酸又苦?!
看到季平安笑得彎腰的樣子,他們怎麼不知道自己被耍了?當下小黃和小白兩一個懟到了季平安懷裡,一個從後背抱住了他:“你作弄我們!”
季平安怕癢癢,他的肚皮和咯吱窩碰都不能碰。可這會兒小白小黃一個撓他咯吱窩一個捏他癢癢肉,季平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卻無處可躲:“哈哈哈,我錯了!哈哈哈哈哈!”
青煙伴隨著歡笑聲飄了很遠,寧靜的山坳中多了幾分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