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何朗母親做了麥芽糖,他隻要過去取一些就行了。
季平安笑道:“下午才祭灶呢,吃過飯去取也沒問題。”
然而小白說道:“現在去吧,順便問何朗要一些辣椒可以嗎?中午我想吃點糊辣椒。”
季平安明白了:“哦~原來我們小白饞辣椒了啊。好,我這就出發。”
季平安走到山崗上時才想起一件事,往常小白都會跟路的啊,怎麼今天沒跟他一起走?算了,反正就這麼幾步路,小白去不去都沒關係。
不過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於是他站在山崗上看向了自己的屋子。山崗上視野好,目光穿過魚塘就能看到他家的房子。院門虛掩著,好像沒什麼異常。
季平安搖了搖頭:“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季平安的身影剛消失在山崗上,他家的房子的上空便出現了一個瑩白色的結界。結界猶如一枚輕柔的泡泡籠罩住了整個房子,結界中有一層輕紗像水波一樣正在流動。
輕紗下隱約有爆裂的聲音傳來,不注意看會覺得後村沒有任何異常。可是若是此時身處院中,會發現院子裡麵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院牆上地麵上還有瓦片上燃著一道道火焰,在烈焰中一隻隻咆哮的猛虎冰雕正在慢慢的融化。房頂上的天空中,銀發碧眼的無墨站在盤成蓮花形狀的霜天白練上與冷長天對峙。
冷長天咬牙切齒,周身的靈氣暴漲,逼人的灼熱烘烤得屋頂的瓦片哢哢作響:“無墨,你竟然敢如此折辱我!”
恢複記憶的冷長天快要氣爆了,他竟然被死對頭當成寵物豢養了這麼久!一想到無墨對他的戲弄,他的怒火就噴薄而出難以平息。
他,堂堂羽皇,竟然被無墨這廝吊在房梁上,為了一口吃的就發下了神魂誓言。更令人生氣的是他被人玩弄了還覺得挺開心!
從出生到現在,冷長天從沒感受到如此的屈辱過。他恨不得將無墨碎屍萬段!若不是他,自己怎會落到這種地步!
無墨平靜中帶著一點遺憾:“沒有折辱,信不信由你。”
從留下小黃的那一天,他就知道有一天他們兩終將兵戎相見。對頭始終是對頭,不可能因為幾句話就握手言和,更不可能因為短暫的相處就放下偏見和仇恨。
冷長天隻想撕碎無墨:“還敢詭辯!”
電光火石間一道道靈火化作利刃向著無墨的方向激射而去,隔著結界都能感受到那股驚人的熱度。在高熱下,屋頂上的瓦片紛紛崩裂開來,院子裡麵的桂花樹葉片都燃燒起來了。
無墨眉頭一皺,他猛的向上竄去,三兩下後他的身形便消失在雲層中。冷長天緊隨其後:“彆跑!”
兩人離開之後,結界中閃過一道銀白色的靈光。地上被燒灼的痕跡消失了,融化的猛虎冰雕消失了,崩裂的瓦片也恢複了原狀,最神奇的是那株已經被燒得焦黑的桂花樹奇跡般的冒出了新芽。
院子恢複了平靜,好似什麼都沒發生。若不是親眼所見,誰都想不到這裡剛才發生了一場惡鬥。
季平安剛走到何朗家就聽見天上傳來了炸雷的聲音,嚇得何朗手一抖差點摔了杯子:“天氣越來越奇怪了,大冬天還打雷。”
季平安跨出門狐疑的看了看天空:“哎?”
他剛剛出門的時候,天上還沒有這麼多雲,怎麼一會兒功夫頭頂已經堆了這麼厚的雲?雲層間隱約看到電光閃爍,巨大的雷聲炸響在頭頂,嚇得人根本不敢探頭去看。
季平安心中湧起一陣不祥,這場麵似曾相識啊。難不成……又有妖修在附近動手了?!他的新房子啊!!
縱然無墨儘力閃躲,他的修為比冷長天弱了不少。稍稍躲閃不及,他的身軀便會被靈火穿過。等兩人分開時,無墨已經全身染血身形不穩。
冷長天一擊得手卻沒有乘勝追擊:“我問你,我失去記憶的這段時間,你每天都有無數機會可以殺了我。為什麼不殺?”
無墨站穩了身體,他擦去唇角的血跡:“平安把你當成了家人,殺了你,他會傷心。”
冷長天愣了一下:“就因為這個?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為了一個凡人放過我?!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
無墨眼神溫柔的看了看清水灣後村的方向:“嗯。”他願意為季平安去死。
冷長天嘴角抽抽:“你真是無墨?不會被什麼奇怪的東西奪舍了吧?”
他可以失憶,那無墨被人奪舍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聽聽他都說了什麼虎狼之詞,他堂堂獸皇,放著無數嬌媚可人的妖修不要,卻為了一個普通人要死要活?
當然,季平安確實很好,這點他也承認。
無墨平靜道:“而且趁人之危勝之不武。”
話音一落冷長天舒了一口氣:“沒錯,是你。”他最看不慣無墨裝腔作勢的樣子!
無墨抬眼看向冷長天:“要殺便殺,速度快一些,不要讓平安看到我的屍體。他會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