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微動,江若望確定自己不討厭和程鬱理有肌膚的接觸,他並沒有覺得意外,反而覺得詭異的滿足。
燈影下,少年長睫翕動,幽幽的眼神落在少女臉頰處,表情晦暗不明。
經過這麼一個烏龍,童靜、程漵一心係在程鬱理身上,恨不得喂嬰兒一樣喂她吃飯,兩人再也顧不得江若望的事——於是,直到晚飯結束,他們都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程鬱理自然也不會主動去提起。
她覺得,自己如果要阻止江若望加入程家戶口,隻能從程漵、童靜那邊入手,挑撥離間,而且,她必須得背著江若望做。
不然提到明麵上說,她還得應付江若望,麻煩死了。
現在可不是開口的好時機。
*
晚飯結束後,程漵和童靜去三樓的小書房處理一些公司餘下的事務去了,傭人們在餐廳收拾餐具,江若望則回了自己房間。
洗完澡後。
程鬱理一條腿折了起來,盤坐在床沿,一條腿抵在地毯上,嫩生生的腳趾煩躁地蜷起,她抱怨著:“係統,為什麼劇情還會改變啊?”
係統:【抱歉,宿主,我也不清楚,隻能說,反派本來就是個叫人琢磨不透的性格,不然我也不會帶你來這裡,要求你完成劇情任務了,所以,請宿主及時修正劇情。】
程鬱理聽了有些生氣,“程漵童靜這麼一提,改天如果變卦,江若望肯定猜的出是我在挑撥離間,那你又怎麼確保我可以改變自己原著中的結局?”
係統有些難以啟齒:【宿主不用擔心,因為原著裡麵,宿主的悲慘結局主要是自己作的。
其實就算前期宿主一直這麼針
對他,但由於手段不怎麼高明,江若望也沒怎麼把宿主放在心上,頂多就是設計讓宿主身敗名裂,然後將宿主趕出程家,任由宿主自生自滅。
宿主不學無術多年,沒有一技之長,無法自力更生,可宿主不甘心,於是,就想出勾引江若望這樣的餿主意。
而江若望不是輕微厭女嗎,宿主這一舉動徹底激怒了他,就被囚禁起來,折磨至死。】
好家夥!她直呼好家夥!
程鬱理差點吐了,“這什麼狗血文,為什麼能設計出這麼無腦的惡毒女配?”
係統好像也有點難為情:【所以,宿主好好完成任務,提升自己,這樣就算以後被趕出程家,也能夠過得很精彩。】
“好吧。”
程鬱理認命地歎了口氣,從床上她起身,打開房門,輕手輕腳地踩著樓梯上了三樓的小書房。
*
九點半。
洗完澡後,江若望破天荒早早睡下了。
海風繼續愜意地吹拂著,月光微涼,白紗朦朧,被子上還殘留著迷迭香的氣息,是昨天程鬱理留下的,帶著“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的神秘。
江若望清楚地感覺到,自己做了一個夢。
他坐在床沿,房間昏暗,月光微弱,少女輕手輕腳地從窗外爬了進來,她穿著繁複精美的公主裙,烏鴉鴉的發中間嵌著一頂珍珠禮冠,手上還戴著薄薄的蕾絲手套。
她赤著足踩在地毯上,一步步來到他麵前,又忽然站定。
他看到,她的臉上貼著一塊礙眼的紗布,烏黑的眼睛折射出冰冷的光,她的手肘、她的膝蓋都是球形的關節。
她是一個真正的,擺在櫥窗裡,供人欣賞的洛麗塔洋娃娃。
他手上捏著細細的絲線,輕輕拉緊,命令她,“跳舞。”
她果然動了起來,不知疲倦地翩翩起舞,球形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他的心口被陰暗的掌控欲和詭異的快感占據,他又拉了拉絲線,“把紗布,拆了。”
她乖乖照做了,紗布墜落在地毯上,毫不避諱地露出那塊燒傷的痕跡,那道燒傷看得他心裡有些煩躁,一股戾氣橫生,在胸口橫衝直撞。
這種從未有過的失態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幾乎是憑著本能,他開口了,語氣溫柔卻
詭異,“過來,叫哥哥。”
洋娃娃程鬱理坐在地毯上,裙擺鋪了開來,開出繁複的花,她枕在他膝蓋上,眼睛彎彎,脆生生道:“哥哥。”
臉頰輕輕蹭了蹭他的膝蓋,像是喜歡撒嬌的小貓想要討得獎勵。
他覺得自己有些變態,可卻控製不住地撫摸著她海藻般的頭發,她不抗拒,一味地朝著他笑,像是歡喜極了,所有的情緒隻被他一個人掌控。
他捉起了她戴著蕾絲手套的手,仔細摩挲。
她的手指纖長美麗,骨肉勻亭,被牽起的姿態優美,像一條柔韌的藤蔓朝著山穀夷陵延伸,細伶伶的手腕處還綴著一朵潔白的蕾絲花。
明明是精致的裝飾,在她手上卻有種莫名的色·氣。
他控製不住地與她手掌相扣,絲毫不抵觸,他聽見自己的聲音,混混沌沌的,像是蜘蛛在陰暗的巢穴中吐出黏糊糊的蛛絲。
“以後,隻能夠,看我一個人。”
陰暗幽深的夢境,像是靛藍、水綠、藤黃、赤金的顏料在水中交融,混合成一種邪惡的色彩,令人作嘔。
持續了大概十多分鐘,江若望醒來的時候,眼尾發紅,心跳如鼓,臉色發白。
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