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太過強烈,小書房的窗簾沉沉閉了起來,室內變得有點暗,白熾燈打開,空調運轉,夏天變得冰涼又愜意。
江若望看到,程鬱理似乎很喜歡白襯衫百褶裙的搭配,唯一不同的是,脖頸間鮮紅的領結變成了溫柔的粉色,她一頭微卷的頭發紮了起來,後麵露出毛絨絨的發尾。
她在履行昨晚的諾言。
書房裡的紅木桌上,擺著那本詩歌集,程鬱理仔細聽著少年將那篇詩歌朗誦了一遍,她撐著腮,聽得很認真。
江若望的聲音同他這個人一樣,都是清清冷冷的,本來聽起來挺好聽的,可他停頓得十分奇怪,便有種莫名的滑稽。
聽到後麵,她的指尖伸了過去,輕輕在桌麵敲了敲。
蔥白的手指指著一行句子,“哥哥,這裡,你停頓得太多了。”
江若望的眼神落在少女花瓣般的指尖,不自覺出了神,兩個人指尖勾纏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自己指端。
他的手不自覺輕輕顫了顫,心裡像是有蟬在鳴叫。
察覺到江若望沉默不語,程鬱理以為自己戳中了人家敏感的少年心,她心裡歎了口氣,“算了,我給你念一遍吧,哥哥,彆太灰心,這本來就得慢慢來。”
少女的聲音又脆又甜,在小書房回蕩。
門忽然被敲響,程鬱理的聲音一頓,“請進。”
殷嫂端了一盤水果過來,滿臉笑容,“小姐,少爺,吃點水果潤潤嗓子吧。”
她的眼神在緊閉的窗簾上徘徊了一瞬,那種不安的感覺越發明顯,可看到兩個人正襟危坐的樣子,又忐忑起來。
小姐和少爺的確是更親密了一些,那也不過是正常的兄妹之間的表現。
她好像多慮了。
“謝謝殷嫂。”程鬱理道過謝,殷嫂自顧自離去。
程鬱理拿起一塊牙簽串好的西瓜,咬了一口,沁甜的味道讓她眉眼舒展,她又問江若望,“哥哥,剛剛你聽我念了一遍了,你現在知道怎麼停頓了嗎?”
“嗯。”
江若望黑黢黢的眼淡淡掃過門口躊躇的殷嫂,眼底冰冷的紺藍色仿佛瞬間凍結。
看似平常的一眼,殷嫂卻莫名感到了一陣寒意,轉身下了樓
梯。
她又開始不確定起來。
見狀,他睫毛顫了顫,垂著頭,學著程鬱理的腔調念了起來,程鬱理笑了起來,“不錯,比剛剛好多了。”
少年仰起了臉,望向了程鬱理,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看起來竟然有點乖巧的意味,“謝謝妹妹。”
這句話竟然沒有結巴。
程鬱理被他的笑容弄得有些怔怔的,她發現,莫名其妙的,反派江若望好像對她好了不少。
她忍不住想問係統怎麼回事,可瞬間又覺得自己好像太自作多情了。
江若望喜歡的可是女主許清桑,甚至狂熱地迷戀她,不然就不會有為了她謀劃奪取程家家產的情節了。
她乾脆不去胡思亂想,用笑容應付,“不客氣。”
見她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又問,“上次的,問題,你弄懂了嗎?”
想起昨晚她睡著後,江若望還在儘心儘責地給她的課本劃重點,歸納難點,她的心裡又柔軟了幾分,點了點頭。
她又將果盤推到他麵前,臉上難得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哥哥,這個西瓜很甜,你嘗嘗。”
見他不抗拒,拿起西瓜,默默吃下去。
程鬱理忽然意識到一點,除了任務劇情,她或許可以嘗試著和江若望好好相處,這樣可能就根本不會有她被囚禁的結局了。
正想著,樓下傳來響亮的汽車喇叭聲。
接著有傭人過來說,“小姐,少爺,老爺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