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根本沒將丸丸這番話當真。
殺了十三就夠離譜的了,還弑父上位當魔尊,天都沒黑,怎麼就開始做夢了?
“……彆胡說八道了,你們今天能不能活著走出魔宮都說不準呢。”
大公主又反應過來:
“不過,龍王家族是什麼?”
凡丸神秘一笑:
“在那些愚蠢大人們的眼裡,龍王家族隻是小孩子的小打小鬨,但他們並不知道,這一切,隻是表象!我們龍王家族,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待時機成熟,這就是一股可以動搖修真界的巨大力量!”
某種程度上來說,芃芃也不完全是在吹牛。
至少能網羅一大幫修真界的青年才俊,宗門棟梁,已經十分不易,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地。
就是她恐怕等不到時機成熟。
但凡這些青年才俊、未來之星,再多吃幾年飯,過了中二期,龍王家族就會成為他們彼此想要掩埋的黑曆史了。
芃芃彆的不說,吹牛時的那副堅定模樣還是很能忽悠人的。
大公主哪裡知道龍王家族隻是修仙王者中的一幫小孩子聯盟,見芃芃煞有其事,已經信了三分。
並且,她的師兄師姐們看上去也很值得信任。
打作一團的內殿已經漸漸消停了下來。
被宿懷玉與姬殊單方麵毆打的魔兵魔將躺屍一片,月無咎神出鬼沒地繞到了十三皇子身旁,手臂搭在他肩上。
“放輕鬆點,當著我徒弟的麵,我不會大開殺戒的。”
男人的聲音淡然出塵,似忘情絕俗的天上仙人。
但落在十三皇子的耳邊,卻隻令他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徹骨生寒。
“外麵那些人若闖進來,也是死路一條,你若聰明,便帶我們去見你的父尊,我與你父尊,還有初暘穀的舊怨需要清算呢。”
......初腸穀?
十三皇子對這個地名並不陌生。
越過修真界與魔族邊境的鬼煞河,初暘穀是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關隘。
數百年前,前任魔尊就是在初暘穀與修真界大戰身亡。
據說那時的前魔尊,是個世俗意義上,兢兢業業乾壞事的魔族。
他一心想要給西荒魔域開疆擴土,便將主意打在了剛剛結束內亂的修真界。
後來昆侖墟掌門燕歸鴻帶領剩下三宗門,一道討伐魔族,最終將前魔尊誅殺在了初暘穀,絕了之後數百年魔族入侵修真界的念頭。
回憶結束之後,十三皇子完全無法理解月無咎這話。
什麼叫清算初暘穀的舊怨?
死的可是他們魔族的前魔尊,要清算也是該他們找修真界清算吧!
但此刻,被捏住命運的後脖頸的他哪有資格質疑。
十三皇子萬般不甘,還是隻能抬手釋出掌中魔印,讓外麵包圍的魔兵收手。
“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父尊,不過,你可彆後悔。”
在十三皇子看來,月無咎此舉無疑是在自己找死。
他雖然看不透身旁此人的實力,但他對魔尊的實力再清楚不過。
哪怕修真界幾大宗門的掌門來了,也要畏懼三分,更何況他區區太清都的一個弟子?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見這內殿一地半死不活的人,濯瓔夫人才意識到自己的女兒帶回來的,似乎不是什麼普通朋友。
她美麗的麵容上染上愁緒,釵環略有些散亂,卻令她看上去更具風雨飄搖的美。
“……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濯瓔夫人滿臉憂慮地望著月無咎:
“我雖不知道你們為何來此,但你們趁現在趕緊離開,應該還能保住一命……”
“那夫人你就不一定能保住性命啦。”
芃芃直白地說道。
濯瓔夫人果然麵色一白。
“我與魔尊,有一樁舊怨要問個清楚,此事與夫人無關,生死有命,夫人不必為我們掛懷。”
說完,月無咎推了一把身旁的十三皇子。
“帶路吧。”
噬日台。
十三皇子的生辰宴擺了流水席,今日魔宮打開,前來祝賀者絡繹不絕。
上首的魔尊窩在奢靡金座上,底下打扮妖嬈的舞姬歌伎奏樂起舞,筵席上的魔修們飲酒如飲水,伴著鼓點聲一壇接一壇牛飲。
月無咎等人到的時候,持續了兩個時辰地鼓聲有了凝滯,下一秒,一隻青銅杯便從高處擲下,砸得擊鼓人頭破血流。
“魔尊饒命!魔尊饒命!”
擊鼓男修顧不得血流如注,立馬跪地求饒。
魔尊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魔宮是沒給你飯吃嗎?擊鼓都沒力氣,那雙手要是沒用,不如本尊就替你卸下來如何?”
“——父王!”
十三皇子一見魔尊,就跟找到媽媽的小蝌蚪一樣撲了過去。
“父王!希夷要反了!她竟然與太清都的弟子聯手要殺孩兒!孩兒一條命不重要,但她此舉意在毀了我們魔族與太清都的大計,身為魔族公主如此短視惡毒,不得不除啊!”
烏發如瀑的魔尊漫不經心地抬眸,朝芃芃這邊望了一眼。
掃了一圈,視線卻未落在大公主身上,而是停在了白發仙尊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