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娘娘為什麼說燕歸鴻心狠手辣?為什麼他能偷走那個什麼魄月刃?他是不是也來過冥府?那他是怎麼離開的?這個魄月刃又是什麼法寶,他偷這個乾什麼?”
“我就叫公儀芃啊,你不是知道了嗎?”
芃芃麵色一僵,心道不好,頓了頓,立刻將無理取鬨的嘴臉換了一副講道理的肅然模樣。
“彆問了!”判官忍無可忍,拍桌而起,“小姑娘,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你再問下去,哪怕是違背冥府娘娘的命令,我也不能留你了!”
“請吧。”
判官:笑容消失。
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
他是知道得挺多的,但是……但是也不是他想知道的,他是被迫知道的啊!
芃芃極其艱難的將肉包子放回了原位,眼巴巴地望著。
芃芃絲毫不虛,梗著脖子怒聲道:
判官:“是我……留不得我自己……”
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來找芃芃要名字的初衷。
“你不說?”
芃芃才不傻呢。
殿內的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麵眼含熱淚,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已經開始祝這位同僚一路走好了。
判官:“你的問題完全是胡攪蠻纏,毫無意義!”
這位長相略顯潦草的大胡子判官在芃芃麵前緩緩蹲下,直勾勾盯著她道:
“名字是能隨便拿掉的嗎?名字就是名字,人生而有名,名即是本身。”
芃芃愣了許久才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剛要高高興興地衝師門眾人打招呼,就聽身後又傳來了熟悉的咯咯笑聲:
“好吧,我可以告訴你我的名字,不過作為交換,你也要告訴我一件事。”
芃芃開始忽悠,她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神色:
到嘴邊的食物一下子就不香了。
而忽悠完判官的芃芃一抬頭,猝不及防的在浮空中見到了熟悉身影。
魔鬼!
判官:“勸你動筷子前好好想想,這是冥府的食物,生魂若是食用,便徹底沾染了冥府氣息,若是不吃,你還有五天的時間才會徹底變成冥界遊魂。”
“那就問幾個有意義的!”
芃芃剛想說“是你逼我的才對”,就聽判官又道:
“不,名叫公儀芃的女孩早在三年前便已經投胎輪回,你雖然用著公儀芃這個名字,但你本身並不是公儀芃——所以,名字,告訴我。”
芃芃指著一旁殿上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麵道:“就像他們,在你眼中,他們是黑白無常,是牛頭馬麵,這是外人給他們的定義,但他們心目中的自己,就一定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嗎?他們為什麼,就不能是牛馬無常,是黑頭白麵呢?”
這次要是能把芃芃活著救回來,他們一定要把她的屁股揍開花!
什麼叫餓鬼道,這就是活生生的餓鬼道吧。
“燕歸鴻與冥府娘娘是什麼關係?”
“師尊!師姐師兄!救——命——啊——”
餘光瞥見了身後冥府娘娘的身影,判官一個激靈,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迎上了冥府娘娘帶著深意的笑容。
判官還在旁邊複讀機似的催促,芃芃怨念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道:
芃芃湊近了,對著判官肅然逼問:
判官氣急:“你不要逼我!”
這個小姑娘是什麼魔鬼啊!
判官手中的筆顫抖著,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生死簿。
握著生死簿的判官像個有強迫症的處女座,一定要得到芃芃的名字,然後寫在生死簿上才滿意。
芃芃滿意點頭。
月無咎等人也不知道在那邊看了有多久,原本應該是跨越陰陽兩界的感人重逢場麵,哭的卻不是他們師徒中的任何一方,而是被忽悠得認定自己快死了的判官。
他們看著被冥府之主捧在手心裡瘋狂親親的芃芃,再看了看被她忽悠得神情恍惚,隻差自殺的判官,不禁回憶了一下幾個時辰前悲痛欲絕的自己。
“你不說,我也不說,大家都不說,但你的生死簿上就會永永遠遠留著一個大窟窿,那個窟窿卡在整整齊齊的名字之中,就是填不上,補不上,因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強迫症判官眼睛一亮:“隻要你說出你的名字,一切好談!”
此人正是在忘川渡口見過的冥界判官。
“雖然冥府娘娘饒過了你,但你還是得告訴我名字。”
拳頭硬了。
“就算不知道你的名字,我也可以提取你三魂七魄中的一魂一魄,製成一張名符,貼在生死簿上,照樣能夠顯現出你的真名與生卒年!”
“……怎麼又是你!”
滿殿寂靜中,黑白無常等人齊刷刷看向判官。
如冥府娘娘所說,偏殿裡的鬼侍女端著一道道美味佳肴飄來飄去,擺滿了一桌,芃芃聞到香味饞得都要流口水,立馬就撲了上去。
輸在不認識呂輕侯的判官:?
“嘿嘿嘿,嘿嘿嘿,這是誰家的小朋友這麼聰明呀?哦,原來是我家的小朋友啊!太可愛啦還會一本正經地忽悠人!這麼小的小腦袋瓜是怎~麼想出這麼多的鬼點子的呀?彆跑啊小朋友!讓姨姨親親寶貝聰明的小腦袋瓜!”
硬了。
月無咎等人:“……”
“其實吧,名字有什麼重要的呢,名字,隻是一個代號罷了!比如你叫判官,我也可以叫判官,但是拿掉這個名字之後,你,又是誰!”
“那你說,既然這些事知道太多沒好處,是你留不得我!還是你留不得你自己!”
被冥府娘娘一把報了個滿懷的芃芃從鋪天蓋地的親親中努力伸出腦袋,朝月無咎等人的方向伸出爾康手,艱難大喊:
判官也愣了。
她一路溜達到外麵,判官也跟到了外麵。
在他那個生死簿上有姓名一看就不是一件好事,更何況芃芃本來也隻知道自己叫公儀芃。
芃芃連珠炮似的問出一長串問題,問得判官額頭冒出豆大汗珠,連嘴上的大胡子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