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等人依言整理。
當然,指點是假的,芃芃是想在裡麵找出和靈昭元君有關的內容,六百年的範圍,一定有在五百多年前死去的她。
她是如何死的,有沒有投胎,投胎到了何處,能不能看到她生前往事。
所有的答案,儘在這一堆浩瀚文書之中。
“……這些名為三世因果書的,是什麼東西啊?”
忙著整理文書的判官隨口道:“此書又叫三世書,能觀人前世今生來世。”
“什麼人都能看到嗎?”
“當然,不過您不一定,畢竟您在生死簿上都沒有姓名,三世書裡自然也沒有……說起來,您到底什麼時候給我名字?”
強迫症又上頭的判官欲追問,一抬頭,卻正好見到芃芃學著他們整理文書的模樣,完整地念了一遍法訣,並附帶她所尋之人的名字——
“靈昭元君月觀玉,現!”
一聽她念出這個名字,其餘三人也唰地一下抬起頭來,這才恍然大悟她來此處的目的。
下屬甲:“你竟然誆騙我們!”
下屬乙:“枉我還給你端茶倒水,終究是錯付了!”
下屬丙:“你怎麼敢提這個名字的啊,快把她的三世書放下!”
判官:“小龍王,你真是太膽大包天了,都跟你說不要多問不要多打聽,你怎麼非要在冥府娘娘的雷點上來回蹦躂呢!”
“這冥界皆在冥府娘娘的管束之下,我們這一路,到底是我們自己的意誌,還是冥府娘娘的意思,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九炁立於芃芃身前,回頭對她道:
“你先走。”
抱著三世書的芃芃一愣:“你不是不能動用術法嗎?”
“挨揍而已,無妨。”
……不要用這麼帥氣的表情說出這麼可憐的話!
芃芃想了想,在這四人中隨機挑了一個看起來最弱的,然後悶頭朝著他搓了個魂火球砸去。
她這魂火對鬼魂來說殺傷力不輕,對方當然全力回擊,卻不料芃芃並沒有還手,而是借勢往地上一摔。
摔倒在地的芃芃撐起頭肅然道:
“我的名字不在生死簿上,他們要殺我,就是強行索命,所以你保護我不算違背天道對不對?”
判官等人:??你這就有點鑽空子了吧!!
九炁沉吟半響:“你說得,不無道理。”
怎麼就不無道理了!她沒有一句話有道理啊!
但此刻的九炁已經成功說服自己,不再顧忌這四人的圍困,十指飛速掐訣結陣,足下陣盤輪轉,轟然將四人震飛數十米。
“快跑!”
被芃芃拉著就跑的九炁疑惑:“他們已經倒地,為何還要快跑?”
“剛才那些話都是我胡扯的,我怕你被天打雷劈!”
“……”
所幸,直到兩人跑到鬼城郊外的空曠處,冥界的天空仍是黑漆漆一片,沒有打雷劈人的意思。
九炁默默估算了一下時間。
半天時間過去了三分之一,他們還剩下八個時辰。
芃芃從懷裡掏出那本三世書,小心翼翼地翻到了靈昭元君的那一頁。
故事的開頭,要從一個被遺棄山野的女嬰開始說起。
她出生的那一年,淩虛界還是修仙世家鼎盛的時代,她的父親為了入贅一修仙世家分支的女修,將她和她母親拋棄。
世道艱難,她母親一人無力撫養,便跋山涉水,入山穀深處,將她留給了在山穀深處修煉的老道。
這散修名叫緲千山,孤身一人四海為家,見女嬰頗有修煉天賦,便將其收為徒弟,取名月觀玉。
不說衣食無憂,至少讓她平平安安長到了十六歲。
這老道或許生來有點撿孩子的天賦,月觀玉十六歲那年,他又撿到了一個男嬰。
而這男嬰就更了不得了,老道擺陣算了七七四十九日,算出他命格不凡,是個天賦異稟的修煉奇才,連忙收入門下,欲悉心教導。
可惜,他心有餘而力不足,養到三歲,還沒來得及正兒八經教什麼,自己就先坐化了。
十九歲的月觀玉帶著三歲的小師弟開始自學成才。
芃芃看到這裡,有些意外:“這個月觀玉的師弟,和我師尊同名誒!”
他也叫月無咎!
九炁:“……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的師弟就是你的師尊?”
芃芃又往後翻了幾頁。
“不可能!這個月無咎是萬古劍皇!那個傳說中的萬古劍皇!牛中牛的大佬!”
九炁:“……有沒有一種可能……”
“沒有!絕不可能!”芃芃一口回絕,“你不要傷害萬古劍皇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他怎麼能是我師尊呢?那也太拉了!”
“……”
翻過了,芃芃又倒回去幾頁。
帶著小師弟的少女四海漂泊,她雖有些修煉天賦,但四海之大,總有比她更強之人,而她那位據說未來會很了不得的師弟,年僅四歲,能力有限,遇險之時大多時候還需師姐保護。
亂世之中,容色殊麗的少女這一路漂泊得著實辛苦。
也就在此時,她遇見了一位名叫燕歸鴻的散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