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都不怕丟人,你們怕什麼?要是實在覺得吵,可以換一個山頭開席啊,我們九重山月宗地方可多了,我就不信這個天道還會這麼不要臉地給我們三百六十度轉播……你要是走了,我可不會退禮金的!”
所以,不許走。
少女的眼中寫滿了這樣的倔強意味。
淮夷辰和其他人見她這眼神,也收了離開的心思。
剛才羞恥心上頭才讓他們恨不得原地消失,此刻冷靜下來,也覺得在芃芃的宴席上就這麼離開十分不妥。
幾人對視一眼,連忙緩和氣氛:
“啊對對對,禮金那麼貴呢,總不能打水漂了,怎麼都得吃過飯再走,你們說是吧?”
“有道理,我早就餓了,就算旁邊放著童年黑曆史又怎麼樣?這天道事無巨細地放給大家看,隻能證明我們芃芃師妹從小就霸氣側漏,有王者之風!”
“就是!隻要我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大家七嘴八舌地哄著,芃芃的心情這才稍稍好轉一些。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慶功宴上,要全程被陰魂不散的天道公開處刑,她就恨得牙牙癢。
芃芃實在是想不明白,天道跟她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就單純因為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那是……?”
“快看!那束光要消失了!”
“怎麼做到的?那光可是從天道降下的……”
順著眾人驚愕的目光,芃芃看到一語不發站在一片空地上的九炁。
就連月無咎也略顯驚訝地看著眼前正在雙手結印的青年。
渾厚靈力在他掌中凝聚,隨著他掌心距離的縮小,蒼穹上那道光也在逐漸斂去,投影出的畫麵和聲音也在逐漸減弱。
在場的大能們不難看出,他這是在與天道之意對抗。
……當然,天道此舉也的確有點胡鬨,所以這幕本該十分壯觀的天人相抗場景,顯得多少有些兒戲。
最後一束光湮滅之前,天道與九炁之間似乎陷入了某種僵持。
九炁抬眸,對著蒼穹道:
“您偷藏信件之事,吾已知曉,北麓仙境世世代代向天道祝禱,您若再如此幼稚無禮,會讓北麓仙境的子民疑心是否應該侍奉這樣的天道。”
他的聲音很淡,沒有多少情緒。
但幾秒後,雲層後那最後一縷金光瞬間消失。
連帶著公開處刑芃芃的畫麵也一同切斷。
眾人傻眼。
“……他剛才是在威脅天道吧?”
“怎麼會有人敢威脅天道呢?不確定,再看看。”
在眾多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孤身一人站在原地的九炁始終鎮定自若,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看向芃芃的眼神,反而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事。
“自從我啟程來南陸,天道就一直在暗中阻攔我,不過我沒想到,祂今日會弄出這麼大的陣仗,是我疏忽了。”
姬殊眼角微抽。
這個人說起天道,為什麼像是在說自家固執不講理的老頭子呢?
芃芃許久才回過神來,驚奇地小跑向九炁:
“……剛剛你那個!那個是什麼招式!我要學!快再給我演示一遍,等下次天道老兒再找我麻煩,我也要這樣把祂冷酷無情地摁回去!”
看著比比劃劃的芃芃,九炁眼尾漾出幾分笑意。
“那不是什麼招式,天道將守護此方天地的力量交付給我,祂便不能隨意插手,我隻是暫時阻攔了他與這個世界的聯係而已。”
芃芃聽完解釋頓時垮下臉來。
“啊——暫時而已嗎?那祂下次不是隨時都能跳出來欺負人嗎?你能不能跟祂說說,有什麼仇一次算清,不帶這樣時不時惡心人的。”
九炁:“以後不會了,我保證。”
芃芃不信:“真的嗎?我不信。”
祂可是天道。
天道的意思不就是祂能為所欲為嗎?
“真的,”九炁似乎看出了芃芃的顧慮,想了想道,“若祂下次再欺負你,而我又沒能阻止的話,你可以去北麓仙境,那裡有天道的廟宇。”
“意思是我可以砸了它嗎!”芃芃眼冒金光。
九炁:?
他的意思是,可以去那裡同天道對話。
不過想到自己已經承諾過不會讓天道再欺負她,他是一定會說到做到的,若是要為這個承諾發個誓,那麼——
“沒錯,如果再有下次,你可以砸了它。”
聽到這種昏君言論的月無咎無奈扶額。
現在他知道,為什麼天道不肯放過芃芃了。
……人家辛辛苦苦養大的十項全能的穩重兒子,一遇上芃芃就變成戀愛腦昏君了,哪家老父親咽得下這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