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後,橫濱開始進入了梅雨季,整個城市都被籠罩在一團陰沉沉的低氣壓下,空氣中到處都是雨水的潮濕味,夾雜著夏季的悶熱,街邊的路人行色匆匆,幾乎人手一把雨傘,深色的傘布在頭頂層層交疊,讓原本就不是很寬敞的街道看起來更為擁擠。
藤川時經過一條偏僻的巷子時,發現了一隻貓。
黑白黃三色組成的三花貓。
像這樣無家可歸的流浪貓,在橫濱的巷子裡隨處可見,不過這些流浪貓大多警覺性都十分高,每每藤川時還沒靠近,它們就“嗖”地一下逃得無影無蹤。
今天這隻有點特彆,藤川時發現它的時候,它正趴在垃圾桶桶蓋上睡覺,細長的尾巴還在空氣中左右搖擺,藤川時靠近的時候,它也隻是撐開眼皮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而後繼續悶頭大睡。
頭一回見到不怕自己的貓,藤川時眼神微動,從袖子裡摸出了一條小魚乾,伸到小貓的嘴邊。
燭台切特製小魚乾,號稱所有貓科生物都無法抗拒的美味,主要用來供他們家主公釣貓用。
果不其然,聞到小魚乾的味道,麵前的這隻三花貓有了反應,它先是吸了吸鼻子,而後撐開眼皮,看著送到嘴邊的小魚乾,猶豫了數秒,最終粉粉的小舌頭一卷,從藤川時手裡卷走了那條小魚乾。
一條小魚乾入肚後,小貓意猶未儘地咂了咂嘴,金色的貓眼懶洋洋地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人類,似乎是想讓他交出剩下的小魚乾。
藤川時對著它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沒了。”
“但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吃小魚乾吃到飽。”
他的聲音依舊沒多少起伏,但是說出來的話就跟貓販子誘拐無知的小貓咪似的。
小花貓舔了舔jiojio,回味著剛才吃到的小魚乾的味道,最後勉為其難地跳進了藤川時的懷裡。
那件素白色的神官服上立馬出現了四隻小小的梅花印,藤川時低頭瞥了一眼,並未在意,隻是將懷中的小貓抱得緊了些,撐著傘回到了本丸咖啡廳。
上午的時候,長穀部將咖啡廳這個月的營業額彙報給了藤川時,在聽到那串數字的下一秒,藤川時小手一揮,當即決定給所有人放半天假。
不過說到底本丸的那些家夥都是刀子的付喪神,可能是怕下雨天出門容易生鏽,即便藤川時給他們放了假,他們也依舊選擇縮在咖啡廳裡開酒話會。
藤川時推開咖啡廳的大門時,裡麵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喧嘩聲,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
“阿啦,主公回來了。”
正在給禦手杵灌酒的次郎笑眯眯地對著門口的藤川時打了聲招呼,咖啡廳開酒話會,自然少不了他這個發起人。
“主公,你懷裡的那是?”
清光有些好奇地盯著藤川時懷裡的小生物,其他付喪神們也跟著將視線轉向藤川時懷裡那隻瘦瘦小小的貓咪。
“貓,撿回來的。”
藤川時調整了一下姿勢,讓這隻小貓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主公,您這是準備養寵物了?”
清光望著正縮在藤川時懷裡打哈欠的小生物,突然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他們家主公好像是個隱形的貓控。
等等……他們家主公如果養貓了,那主公對他的寵愛【?】之情豈不是更少了?
嚴重缺愛的某打刀青年心底陡然生出一絲莫名的危機感。
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清光一個,在場的其他刀子精都死死地盯著縮在他們主公懷中的那隻小小的貓咪,饒是懶散如這隻三花貓,在一眾刀子精明顯不善的視線中,也感受到了一絲不自在。
“不過說起來,這還真是一隻可愛的小貓咪啊。”
燭台切拿了一包小魚乾走了過來,聞到那股熟悉的美味,縮在藤川時懷中的三花貓耳朵稍稍動了動。
燭台切拿了一根小魚乾伸到小貓嘴邊,笑眯眯地看著這隻皮毛光滑水亮得完全不像是流浪貓的小貓。
“就是不知道這隻小貓有沒有進行絕育呢……”
正準備張口吃小魚乾的三花貓身子突然一僵。
貓一到發/情/期就會變得很棘手,最好的辦法還是拉去醫院絕育,一般的貓到了8個月的時候就可以絕育了,藤川時抱回來的這隻貓很明顯已經超過8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