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吾名,嚇汝一跳
“如果刑道榮能夠斬了秦命那廝,零州牧你可是本戰的第一大功臣!”
溫九勝此時也是笑道。
對於刑道榮,他倒也是有所耳聞,隻是沒想到竟然投靠到了零州牧的麾下。
溫九勝此言一出,頓時間,眾人看向零州牧的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多了幾許羨慕以及親近。
零州牧察覺到這些目光,心中不由得升起得意,鼻子甚至是有些微酸。
“想我孔來四十有三,出生於貧苦,一輩子摸爬滾打,方才統領零州,得到零州牧這樣一個位置,也算是光宗耀祖。”
“可沒想到當年無意之中救下刑道榮,竟然會在今日給我這麼大的驚喜!”
“隻要刑道榮能擊殺秦命,我孔來就是國戰的第一大功臣,到時候,封王拜相恐怕都不是難事,我這
零州牧,也該往上升升了!”
光宗耀祖!
這是絕對的光耀門楣!
從中軍帳內眾人所處的位置就能看出,孔來坐在角落,是中軍帳內地位最低,最不受待見的。
然而現在,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現在儼然是全場的中心!
日後若是封侯拜相,必然可以衣錦還鄉,於墳前祭拜亡父亡母,也算是給列祖列宗一個交代!
想到這,他不由得看向固北城方向。
“刑道榮,本牧能否一戰成名,全係於你的身上了!”
這邊,得到命令的刑道榮一人手持大槊,朝著固北城轟然殺去。
讓手中所持大槊,如槍如斧,乃是一種頗為冷門的戰器。
槊柄長約六尺,槊頭呈圓錘狀,鑲有狼牙,閃爍寒光。
最為奇特的是,它的槊鋒極長,遠遠長於長矛,可謂是戰器之中,體型最長的存在。
秦命解決了章甲之後,已經回到了城頭上。
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眾多將士興奮之餘自然也都察覺到了這一點。
於是乎很多人開始擔憂。
“劍良造似乎已經沒有了再戰之力,秦帥的狀態也不是很好,如果乾元繼續派人前來叫陣,我北策軍,誰人可以出戰呢?”
“是啊…”
眾人不由得擔憂起來。
原本剛剛沸騰起來的士氣,似乎頃刻之間便是沉寂下去。
“如果實在不行,我雲霄就是戰死,也不能輸了陣勢,我去!”
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的,隻有五大將軍!
雲霄站出,其他四人自然也是不甘落後。
都是軍中兒郎,誰人懼死?
於沙場戰死,馬革裹屍,於敵軍陣中,七縱七橫,於百萬軍中,斬敵首級,都是身為軍人的榮耀!
北部邊塞,向來環境苦寒,和大秦國土中心處不同的是,這裡沒有笙簫繁華,也沒有江南煙雨。
有的,隻是大漠孤煙,戈壁灘石,寒風素裹,還有那遙遠山脈的幾許狼嘯。
這塞外的天,從來都是如此孤寒。
所以,塞外之兵,那種為國而戰的家國情懷,遠遠要比塞內要濃鬱的多。
如果要問大秦之中,誰人可慷慨為國赴死,即便是皇室中人恐怕都做不到這一步,但唯有塞外雄兵,敢隻身赴死,隻為守護國門,保我家國永存!
所有人幾乎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而就在這時,大地微微一震,一道人影攜帶著蒼茫大勢,從乾元防線急奔而來。
一道人影,尚且在數裡外,然而其滔天氣血之勢,滾滾如煙,轟鳴不息。
來者,必然是大敵!
誰可出戰?
眾人看向城頭,雲霄眼眸肅穆,懷有死意,下一刻他便要踏空而出。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搭在他的肩膀。
“讓我來吧。”
北策將士眼神一顫。
是秦命!
“你?你的身體狀態,已經不適合繼續出手。”雲霄連忙說道。
聞言,秦命卻是笑著搖了搖頭。
他看向城內將士,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視,最終開口道:“固北城危,我身為征北元帥,定與城池共存。”
“來者修為武王之上,你們去了也是送死,隻有我才有一搏之力。”
“可…以你現在的狀態,萬一一去不回?”雲霄眼眸顫動道。
“一去不回?”秦命灑然一笑。
他看向北策將士,突然喝道:“若我一去不回,你們該如何?”
一去不回?
秦帥若是一去不回,他們該如何?
一股衝動積鬱在胸口,然而那種感覺,卻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而就在這時,一道聲音赫然響起。
“秦帥若是一去不回,我等唯有死戰!”
“死戰不退,退而不僵,以我等數十萬人之血肉,祭奠秦帥在天英魂!”
唰唰唰!
目光掃去,是躺在藤椅上的李長青!
此時的李長青,雖然四肢癱瘓,然而他的眼中,卻綻放著比平日更為強烈的光明。
秦命也是看了過去,嘴角不由得一勾。
果真是天生的殺神!
而諸多北策將士心中一熱,血液沸騰。
“好!好一句死戰不退,退而不僵!”
“一去不回?那便以我等血肉祭天!”
“祭秦帥之在天英魂!”
士氣,點燃。
秦命欣慰一笑。
一座城池,如果失去了熱血,失去了希望,失去了鬥誌,即便百萬人活著,那也是一座死城。
而一座城池,但凡有一人尚存有希望,尚有與天搏鬥之誌,城池之魂,悍然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