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有各方的打算。
最後所有的私心與打算都彙聚到這一次朝會。
朝會當天,封易起得比往常時候要早了半個時辰。命宮人細細打理一番,再換上太子蟒袍,封易這才從太子府趕去皇宮。
他到金鑾殿外時,天色還沒有亮。
方閣老來得很早,現在正站在台階下閉目養神,等著時候到了進金鑾殿參加朝會。
“方閣老。”封易走到方閣老身邊,與他打了聲招呼。
方閣老暗暗打量封易一番,見他精神氣十足,笑道:“殿下睡得可好?”
“本殿下睡得好不好,方閣老應該能看出來。倒是聽聞方閣老會看麵相,不知可否為本殿下一觀?”
一個太子讓臣子為他看麵相,這與詢問臣子是否看好他站隊在他這邊有何區彆。
方閣老淡淡笑道:“殿下之顏不可冒犯,臣不敢。”
“方閣老說笑了,今日之後,本殿下興許連那太子府都住不得了。”封易仿佛自嘲一般,淡淡笑道。
已經有其他人到了,說完這句“自艾自怨”的話,封易就閉上眼睛養神,不再與方閣老搭話。
所以他沒有看到,方閣老正在抬眼細細打量他,眼中有驚有疑,許久不曾平複。
“上朝!”
隨著內侍這一句尖銳的叫聲,已經排列好的朝臣依次走進金鑾殿,恭恭敬敬向封遠行禮。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內侍的話音剛落,就有人站出來,是一位禦史。
“臣有奏。”
禦史富有監察之職,這個禦史品階雖低,但禦史台比較特殊,他同樣能位列朝會上。
得到封遠的允許後,禦史俯身,將市井閒談一一道來。
封遠在朝會之前,就已經讓人細細打聽了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他雖然也嗅到了一絲詭異,但這麼大好的機會就擺在自己眼前,封遠站在高處久了,就失去了該有的警惕,直接忽略掉那絲詭異,開始出手廢太子。
聽完禦史的複述,封遠沉下神色,大殿的氣氛頓時陷入凝重。
但封遠還沒來得及開口,禮部右侍郎就先一步站出來,哀聲道:“陛下,不過是市井閒談,定然有人在背後控製輿論想要陷害太子殿下啊!”
“太子為人寬和,禮賢下士,愛護手足,怎麼可能會對十二皇子不利!?”說到後來,禮部右侍郎狠狠瞪向那個說話的禦史。
“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啊陛下,您不要聽信一些人的胡言亂語!”武威將軍同樣站出來,冷聲反駁。
“陛下,帝都風向兩次轉變,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為的就是挑撥陛下與太子的父子之情啊,還請陛下明察秋毫,莫要讓那些宵小之輩的計謀得逞。”翰林院掌院站出來哀聲道。
“陛下……”不少武將、清流都站出來,連太子妃的父親崔大人也都站了出來。
禦史擺出一副淩然不可侵犯的模樣,梗著脖子“舌戰群儒”,“諸位大人,公道自在人心,若不是太子有失,怎麼可能會有這些流言傳出來,俗話說得好,空穴來風,非是……”
“我呸,汙蔑就是汙蔑,除了這等市井閒談,你可還能拿出什麼證據?說太子殿下陷害十二皇子,證據呢?你這沽名釣譽之輩,還說是文官,比那市井閒婦還要長舌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