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剛點開語音聽完,還沒來得及回複,周釉的電話就殺了過來,手機在掌心微微震動。
“看到我發給你的消息了嗎!江見歡回國了!!”
“嗯。”他低聲應了一句。
“嗯?嗯???”周釉在那頭似是難以置信。
“你就這個反應?!!”
“我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嗯?你知道!——”周釉反應過來,提高了一個音量,很是氣憤。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你知道了竟然不告訴我!太過分了蘇末——”
“你好吵。”蘇末言簡意賅地結束了這次通話。
“拉黑了。”
“喂,蘇末?蘇末!”
周釉聽到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瞪大眼睛,立刻信息轟炸,下一秒,對話框顯示出一行提示。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臥槽!
周釉情不自禁又爆了一句粗口。
依舊是安靜的候機室。
蘇末垂著眼盯著手機裡的那張照片,放大又縮小,目光落在那兩個人身上久久未曾移開,最後視線掠過江見歡微微上揚的嘴角,停留在沈在喜的臉上。
大一暑假的時候是他第一次見到沈在喜。
那時他和江見歡已經在一起半年了。
時隔多年,蘇末依舊記得,這個男人站在他麵前時從容篤定地微笑,接著朝他伸出手,禮貌頷首。
“你好,我是沈在喜,見歡的鄰居哥哥。”
......
“我們的名字從生來就是一對。”
這句仿若他漫不經心說出來的話,在蘇末心中紮根了數年,變成了一根拔不掉,融不爛的刺。
-
關於設計稿,江見歡收到了李颯的回複後,工作進度便按部就班的往前。
雖然蘇末的原話聽起來並不怎麼好,但不否認事情順利進展。
蘇末確定款式沒有問題,設計內部又經過了幾輪審查,最後進入製版打樣。
江見歡試用了好幾種布料,都不太滿意,把自己泡在工作間裡,連頭發都懶得打理,橡皮筋突然壞了之後,隨意找了根碎布綁起來,乍的一看,像個舊時候的女裁縫。
設計師自己都能做衣服,這是基本功,尤其是大品牌的高定服裝都幾乎是手工製造,對服裝設計師的要求很高。
全程江見歡沒有假他人之手,一針一線都是自己處理完成的。
埋頭工作的時間過得非常快,衣服成品出來那天,她迫不及待地聯係了李颯。
“蘇末最近不在國內啊,他出去了。”
“啊。”江見歡為難地皺起眉頭。
她想看一下衣服的上身效果如何,有沒有需要再做調整的地方。
一般這種情況都是由模特來完成的,但這係列服裝是按照蘇末尺寸定做的,找彆人身形好像也不太合適。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這個不確定哎。”李颯過了會又回複。
“我幫你問一下吧。”
江見歡在這頭忐忑等待,好在李颯很快就來了消息,她飛快點開。
“蘇末過兩天就回國了。”
約好時間,江見歡鬆了口氣,又本能想到了兩人最後那通電話,心頭微微繃緊。
——這隻是工作需要而已。
已經做過無數遍的心理建設再次上線。她向來是個學會適應環境的人,再好再壞,時間一長多經曆幾次,也就習慣麻木了。
這是生活教給她的東西。
蘇末這次出去了挺長時間,聽說是學習,好像在國外也有一部分工作。
江見歡是無意間刷微博時看到的推送,他發布了新的單曲,是一首全英文歌,上了國外一個知名榜單前三,趙昭瘋狂的在底下轉發評論點讚,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腦殘粉。
趙昭是她在國外時的合租室友,一個華裔女孩,祖籍山東,爸媽在華人街開著家小店麵。
江見歡走的那天,趙昭特意一大早起來把她送到機場,兩人最後擁抱,結束了這段長達兩年的合租關係。
即使這樣,江見歡也從未向她吐露過有關蘇末的一個字。
因為那段記憶在她心中是上了鎖的櫃子,任由著堆積在角落裡靜靜地被黑暗籠罩。江見歡不敢打開它。
不過一個月沒見,蘇末眼中的情緒好像比之前看到的更加深晦,江見歡竟有種隱隱不敢和他對視的感覺。
把衣服一件件仔細拿出來,都是用衣架疊好熨直的,江見歡拿出一整套遞給蘇末。
“你先試一下這個。”
是一件長款風衣和薄線衫,搭配的淺色九分褲,剛好露出腳踝。
蘇末打量著手裡的衣服一眼,神色有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