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的演唱會進程已經推到了一半,連軸運轉了快半個月,終於有幾天休息。
上午剛從練歌室出來,就接到了周釉的電話,問他幾點能到,壽星已經有些按耐不住的蠢蠢欲動了。
這個人,距離生日還有半個月的時候,就開始在群裡發倒數計時。
模板是這樣的。
【還有15天就是周釉小可愛的生日了喲,各位記得備好禮物屆時光臨~~~】
簡自明直接發了個作嘔的表情,童辛夫唱婦隨,發了個一排相同的作嘔。
氣得周釉連連發話要把他兩踢出去。
蘇末那時正在演唱會彩排,休息中途看了眼手機,翻到消息掃完,還沒來得及回複,又被伴奏老師叫了過去。
然後周釉晚上就特地給他打電話提醒了。
童辛吐槽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喜歡過生日的男人。簡自明補刀,他隻是想收禮物而已。
周釉今年很彆出心裁,找了個資深會所,裡頭洗剪吹一條龍。不,劃掉。是吃喝玩樂一條龍。
洗浴桑拿唱歌蹦迪吃飯喝酒,一應俱全,更重要的是,裡頭會員製,除了年入多少多少萬之外,還要有點門路才能成為會員,因此私密性很好,完全不用擔心被拍。
據周釉說,是豁出老臉拿出了他爸的麵子,才成功搞定的。
周釉是個典型二世祖,遊手好閒,家裡的企業在江城算得上有頭有臉,他卻玩票似的搞了個銷售經理的職位做著,把他爸氣得要死,但又奈何不得。
畢竟比起他之前開酒吧瞎投資甚至跑去專業放貸款,能在自己公司好好謀個正經工作,已經謝天謝地了。
一進門,周釉的眼睛就蹭的亮了一下,蘇末把手裡東西給他,壽星大人立刻猴急拆開。
“哇!!!——”
果不其然,沒出三秒,整個房間都是他興奮的叫聲。
“蘇末!不愧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你從哪搞到的?!”
蘇末送他的是一件絕版球衣,並且有他最喜歡的那個球星親筆簽名,周釉喜不自勝,把手裡衣服翻來覆去的看。
“嘖嘖,看這做工,看這款式,看這簽名!”
大冷天的,他甚至準備直接脫掉身上毛衣外套,換上這件球衣。
“彆彆彆——”一旁簡自明眼疾手快製止住了他脫衣服的手,懇求道。
“待會你還有其他朋友要來,先彆丟人現眼。”
“怎麼說話的呢?!就我就不愛聽了。”周釉瞪他一眼,還是收起動作,打消了當場換衣的念頭。
周釉人際寬廣,除他們外還叫了好幾個人,氣氛很是熱鬨,大家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使見到了蘇末也沒有露出太多驚訝,隻是稍微詫異的一挑眉,朝他碰杯,喝口酒,閒聊幾句。
隻有裡頭一個女孩子,一見到他眼睛就亮了,特意坐到他旁邊介紹自己是他的粉絲,特彆喜歡聽他的歌。
蘇末淡淡點頭,道了聲謝。
女孩興奮的還想說些什麼,被周釉發現,立刻把她趕到了一邊。
“去去去,人家心裡可是住著白月光的,你彆在這瞎搗亂。”
女孩是周釉一發小的妹妹,也是知道蘇末今天會來,求著哥哥帶她過來的,年紀不大還在讀高中,聞言雖有不情願還是乖乖坐到了遠處,眨巴著眼看著他。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一點都不矜持...”周釉一屁股坐在蘇末旁邊,搖搖頭感慨。
“我上次看你微博,喲謔,真是沒眼看啊,底下評論一群叫著老公的,嘖嘖嘖,要江見歡看到不得要氣死。”他喝的有點多了,臉頰紅紅的,說起話來沒分沒寸,簡自明正準備阻止,卻看到蘇末端杯子的動作一僵。
“對了,你們最近怎麼樣?”另一邊坐著的也是個低情商的,哪壺不開提哪壺,白秋聽到周釉這麼一說,想起了江見歡,徑直朝蘇末發問。
簡自明在一旁隻想揉胸口。
心累。
“她最近在躲著我。”蘇末低頭盯著玻璃啤酒杯,須臾,掩蓋不住失落的回答。
自從那天晚上過後,蘇末就等於失去了江見歡的聯係。
發信息極少回,打電話經常沒說幾句就因為她忙或者在加班而結束,偏生態度又禮貌平和至極,讓人找不出差錯,仿佛兩人就隻是普通的同學朋友。
蘇末就像是一拳落在了棉花上麵,沒有任何著力點。
氣氛凝滯了幾秒,最後還是周釉打的圓場,他哈哈一笑,十分做作。
“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就彆想這些煩心事了,來,喝酒喝酒!”
“......”
簡自明都無語了,白秋好脾氣的和他碰了下杯,蘇末悶悶的垂下眼,埋頭端起桌上啤酒,一口氣見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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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方小黎纏著她問了幾個問題,江見歡又幫她修改了一會設計稿,原本就晚歸的點再次推遲了一段,回家路上,已經少見行人,四周靜悄悄的。
今天天氣很好,夜裡還有星星,一顆一顆,掛在夜幕中像是小鑽石。
晚風有點涼,江見歡搓了搓肩膀,加快腳步。
到樓下她照例掏出手機,準備打開上麵自帶的手電筒,忽的,眼角餘光瞥見了角落一團黑乎乎的影子。
因為之前已經有過一次,江見歡隻是驚了一下,隨後立即鎮定下來。
“誰啊!”她把手機電筒往那一團照去,明晃晃的光打在臉上,靠在牆邊上的人反射性皺起眼睛,伸手擋住。
“是我。”他含糊不清道,江見歡已經分辨出了那是蘇末。
“有事嗎?這麼晚過來。”她收起手機,態度平常的問道,蘇末慢吞吞的直起身子,朝她走過來。
“沒事,我就是看看你。”
涼涼夜色下,冷風襲來,江見歡鼻間聞到一股淺淺的酒精味道,縈繞在空氣中揮散不開。
她皺起眉頭,看向蘇末試探問。
“你是不是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