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搬的很順利, 東西不多,大件的幾乎都是上一任租戶留下來的,床沙發桌子是江見歡在二手市場淘的, 也沒打算帶走, 整理下來,隻有兩箱子衣服,和一些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其實江見歡也沒回國多久, 原本隻是一個暫住的地方。她現在已經沒了喜歡往家裡添置東西的毛病了, 貧窮是個好老師,能改掉人不少的壞習慣。
原本想做的晚飯也沒心思了,傍晚時分, 所有的東西就被搬上了車,包括江見歡中午買的那袋豬蹄, 蘇末抱著最後的兩個紙箱下樓,塞到後座, 最後關上車門。
“走了。”他出聲,江見歡抬頭看了眼這棟住了半年多的老舊居民樓,點點頭。“好。”
夕陽下,黑色車子漸漸駛出了這條小巷子, 橘紅色的光芒染紅了大樓一角, 使得那片灰黑色看起來明亮了幾分, 透著幾分溫暖柔和。
江見歡再次來到蘇末家裡, 沒想到是以居住的身份, 推開門, 江見歡環顧那間大而清冷的客廳,想起前幾次來的時候,蘇末那張麵無表情冷漠的臉。
她情不自禁彎了彎嘴角,蘇末彎腰從櫃子裡拿了雙拖鞋遞到她腳邊,見狀瞅著她含笑問。
“在想什麼?”
“想某人,之前經常三番五次的給我臉色看。”江見歡揶揄,蘇末看著她走進去,在後頭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那個時候,看見她是又愛又恨,蘇末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做出的事情現在想來,也是奇怪又反常。
“東西都放到我房間吧,我去給你整理衣櫃出來。”蘇末即刻轉移話題,拉著她的箱子上樓,江見歡看著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笑容擴大。
一些零碎的東西江見歡在樓下找到地方歸位,蘇末這裡布置很簡單,就連冰箱都是空蕩蕩的,把她帶來的物件填充進去之後,看起來滿滿當當,多了幾分家的氣息。
瑣碎生活的小物件,減輕了他之前過於簡潔乾淨的風格。
好像更加溫暖了一點點。
她端詳了幾眼,滿意點點頭,上樓。
蘇末在給她整理箱子裡的衣服,已經弄得差不多了,外套襯衫鞋襪都整整齊齊和他的擺放在一起,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又奇異的融合。
其實他向來比她會打理,江見歡放心的任由他弄著,她倚在門邊打量這個房間。
很冷淡的色調,地板牆壁一黑一白,床單被套都是灰色的,窗簾有兩層,灰色亞麻和內裡的白紗,桌椅是原木的,小沙發也是亞麻灰。
唯一一抹活潑的顏色,大概就是放在桌上的那個彩釉花瓶。
?
蘇末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據江見歡所知,他並不喜歡鮮豔的顏色。
“這個花瓶是哪來的?”江見歡走過去拿起端詳,像是隨口問,蘇末正蹲在地上在把她的內衣內褲整好放進抽屜裡。
“啊,那是一個朋友送我的。”他回頭一看,回答。
“女生朋友?”江見歡微睜大眼,認真盯著他。
蘇末本能慌神,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她此刻的架勢弄出了幾分心虛感。大概是以往讓她盤問怕了的經曆在作祟。
“是,以前剛出道時認識的,也是歌手,平時聯係很少。”他儘量用無所謂的語氣回答,把對方信息精簡得乾乾淨淨。
“哦。”江見歡點點頭,視線移開,蘇末剛鬆一口氣,又見她抬眼問。
“那是誰呀?”
蘇末咽了咽口水。“你可能不認識,一個小眾民謠歌手。叫蘇山。”
江見歡思索了幾秒。“我認識的呀,聽過她的歌呢。”
其實是蘇末以前轉發過一次她的微博,好像裡麵有首歌是他寫的譜子。
江見歡那時正打完工回來,已是深夜,在路上點開了她的主頁,從頭到尾都翻了一遍,最後耳機裡一直播放著那首歌。
高潮處唱到——
那劍客一身青衣走四方/無人知/無人知
他的情情愛愛恩恩怨怨/都丟在了江湖
詞一看就不是出自他手,但個人風格明顯的曲子很容易聽出是他寫的,江見歡隻聽了一遍就關掉了。
——她實在受不了彆的女人唱他的東西,這讓她有一種兩人親密到合為一體的錯覺。
蘇末一看江見歡的表情就知道糟糕了。
他立刻放下手裡的衣服走過去,把江見歡擁入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低柔。
“不開心了?”
“你把她送的花瓶放在房間裡。”她悶悶不樂,手指揪緊了他胸前衣服布料。
“有次粉絲給我送了花,我家裡隻有這一個花瓶,後來就一直沒有管,擱置在了那兒。”兩人身高差剛好,擁抱時,江見歡臉抵在他肩膀上,蘇末很喜歡從後麵揉她的頭發。
他輕柔的解釋,掌心的動作也很溫柔,江見歡被安撫了一點,收緊了抱在他腰間的手臂。
“你還給她作曲,還轉發她的微博!”
她委屈巴巴的控訴,咬著唇仰頭瞪他,蘇末頭痛,又飛快掩蓋下去,低頭親了親她被咬紅的唇。
“我那支曲子是不要的,寫的不滿意,後來在錄音棚被她無意間看到了,要了去。微博是她艾特我了,我順手轉的。”
“哦。”江見歡應了一句,卻依然不肯撒手,抱著他不放。
“還不開心啊。我們隻是很普通的朋友,除了你,我再也沒有喜歡過任何一個人...”
“我知道。”江見歡抬頭,踮起腳親了他一下,把蘇未沒說完的話封在了唇間,黑潤的眸子在燈光下閃爍著晶亮的光。
“我隻是有點難過,錯過了你這幾年。”
蘇末抿緊嘴角,沉沉盯了她幾秒,忽然,猛地伸手把她摁緊在懷中,死死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