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訂好的餐廳行程取消, 隻能改道去了醫院,好在裡頭有熟人, 車子剛停在門口,就有護士推了輪椅在那裡等候著。
兩人又攙扶著趙昭坐上去,一路乘電梯上了三樓骨科。
醫生檢查完,確定腿是沒斷,但韌帶組織拉傷,需要石膏固定。
趙昭一隻腿被包成木乃伊, 掛在床上休息時, 白秋穿著一身白大褂帶著滿身消毒水味推門進來了。
“怎麼了?誰受傷了?”他目光巡視病房一圈,最後落在了趙昭身上, 一張陌生的麵孔, 白秋微微蹙起眉。
“是我的朋友, 趙昭。”江見歡上前做著介紹,“這位是白秋, 蘇末的大學同學。”
趙昭一聽這話眼睛立刻亮了, 半坐起身子, 朝白秋伸出手來。
“你好你好。”
白秋隻看了眼她掌心, 白嫩的肌膚上沾著灰灰的一團, 頗為顯眼,好像是灰塵。他手插在大褂兜裡沒動。
趙昭有些尷尬, 看了自己的手一眼, 臟臟的, 大概是剛才摔地上的時候弄到了。她把手往被子上蹭了蹭, 然後衝他仰頭一笑。
“嘿嘿。”
說實話,有點蠢。
白秋不忍直視的移開了眼。
“怎麼回事?”他看向的是蘇末,黑眸清冷而靜,像是深秋雨後洗刷過的樹葉,帶著濕冷清涼的氣息。
趙昭盯著他雋秀白淨的側臉,心想,果然是男神,就連朋友都這麼帥。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個道理是對的。
“不小心從台階上摔下來了。”蘇末揉了揉額頭,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像這種偶然性太大的突發事件,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白秋又把目光落在了趙昭身上,看著她那傻乎乎的臉,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符合常理。
“醫生怎麼說?”
“韌帶組織拉傷,住幾天院,回去好好休養就可以了。”江見歡愧疚不已,人家漂洋過海的來玩,結果卻弄成了臥床養傷。
而更頭疼的是,之後她要上班,恐怕也隻能請個護工幫忙照顧了。
希望阿姨不要怪罪於她。
“白秋,這幾天麻煩你多照看一下了。”蘇末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拜托於人。畢竟是因為自己,趙昭才會受傷的。
而且還大老遠的從國外來的。
“嗯,我待會幫忙找找熟悉的護工,有空過來看看。”
大中午,幾人都沒有吃飯,白秋和蘇末去外麵打包了幾份進來,給趙昭特意買了清淡的排骨燉湯,大概意思是吃什麼補什麼。
江見歡在床上架了張小桌子,把打包盒都一一打開放好,兩人麵對麵坐著吃東西。
病房很安靜,旁邊的床位是空的,沒有人,蘇末和白秋都吃過了,去了外麵聊天。
“唉。”喝著湯,趙昭突然幽幽歎了口氣,拿勺子的手頓住,低眉順眼的十分喪氣。
“這大概是老天對我色.欲熏心的懲罰吧。”
“咳。”縱使習慣了趙昭的語出驚人,江見歡喝湯的時候還是免不了被嗆了一下。
“這隻是一個意外。”江見歡正色說完,又想起什麼,教訓道。
“不過你以後也要注意點,彆整天咋咋呼呼的,蘇末又不會跑,你急什麼啊。”
“我按耐不住嘛...”趙昭也很委屈。
“遠遠仰望了這麼久的人突然一下活生生出現在你麵前,換你你能忍?”
江見歡認真思索了一下,如果是她非常崇拜喜歡的人。
嗯...恐怕也是不能的。
“這可能是老天爺給你的機會。”江見歡一臉認真。
“嗯?”趙昭來了點興趣。
“你想,原本你隻是打算玩個幾天就回去了,現在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而且我和蘇末肯定會經常來看你,你說,這是不是創造了很好的機會。”
“......我謝謝你。”
醫院天台。白秋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自己抽出來一根之後,遞給蘇末。
“不用,我戒了。”他擺擺手,白秋詫異挑眉,又露出幾分了然,勾起嘴角。
“江見歡不喜歡?”
“她沒說。”蘇末望著遠處,眼裡帶著淺淺的柔和。
“嗯...”白秋點點頭,手腕一轉收起煙盒,掌心微攏,低頭點燃打火機,白色煙霧飄了出來。
“什麼都沒說就讓你二話不說的把煙戒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厲害。”
蘇末垂眸輕笑,沒回應,手握著麵前的欄杆扶手,指甲圓潤乾淨。
白秋不由想到了之前,蘇末抽煙是幾個人裡麵最猛的,身上常年帶著淡淡煙草味,一個人沉悶時,更是一根接著一根,有段時間,右手食指中指間都染上了暗黃。
還是他和簡自明看不過去,說了幾句,後來蘇末似乎收斂了一點。
“對了,那個女孩哪來的?”醫生觀察力都很仔細,白秋一進去時就注意到了那個巨大的行李箱,還是粉色的hollkitty。
腦海中出現一張稍微帶了點嬰兒肥的瓜子臉,眼睛圓圓的,穿著粉色衛衣,頭頂綁著個啾啾,額頭上有亂糟糟的小絨毛。
倒是和那隻胖貓長得差不多。
“見歡在國外的室友,嗯...”蘇末沉吟了兩秒,繼續說,“還是我的粉絲。”
白秋彈煙灰的手指頓了下,眼裡頗有幾分不可思議。
“哪種粉絲?”
粉絲分太多種了,有路人粉,狂熱粉,事業粉,顏粉,還有一種最可怕的私生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