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早生貴子!”
“滾。”蘇末放下杯子便笑了,罵道。
開玩笑歸開玩笑,過後便開始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江見歡隻在一旁聽,那些東西她也插不進去的,好在火鍋味道確實不錯,江見歡埋頭吃著。
蘇末雖然在聊天,卻時刻注意著她的舉動,見她喜歡,便幫她燙著牛羊肉片,放到碗裡。
江見歡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後又陪著坐了會,話題已經跑到了目前業內的音樂現狀,蘇末說的不多,偶爾提兩句,那個製作人徐炳點了支煙,徐徐而談。
這像開啟了某種訊號,其他人也紛紛點起了火,蘇山抽出一根遞給蘇末,他擺擺手拒絕了。
“戒了,不是吧?”她一挑眉,似乎難以置信,接著目光遲疑的看向江見歡。
“還是?”那意思,大概是在她麵前不敢抽。
“戒了。”蘇末立即答複,笑了下。“人回來了,就不想抽了。”
他在桌子底下捏了捏江見歡的手,她慢悠悠橫了他一眼。
蘇末衝她討好的笑笑。
兩人的這一番來往被蘇山儘收眼底,她也垂眸笑,假裝失落的搖頭歎了口氣。
“好吧,那以後想再蹲樓道抽煙,就隻有一個人了。”
一頓飯下來,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江見歡記得自己來的時候還是下午三四點,冬天黑得早,看了眼時間,也才六點多。
眾人說說笑笑散了,都在門口分彆,有車的開車,沒車的順道載一程,有幾位不是定居在江城,蘇末送他們到酒店。
人都一走,江見歡靠在副駕駛座椅上不說話了,車內靜悄悄的,蘇末看了她一眼,又再看一眼。
“怎麼?累了?”他探手過來,摸了摸她額頭,江見歡一把打掉了。力氣頗重,空氣中響起了清脆的一聲‘啪’。
蘇末抿了下唇。
沉默無聲蔓延,他大概知道江見歡在生氣什麼,但解釋起來又尤為複雜,都是一些不足一提的小事。思緒如亂網,找不出可以單獨拎出來的點,而且一不小心,隻會加劇其中的誤會。
開車難以分神,蘇末索性沉默,想著等回去時再好好談一下。
就這樣到了家,已經是半小時後,江見歡打開車門,徑直往外走著,蘇末停好車,也擰了鑰匙下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門,上樓。
江見歡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和蘇末鬨彆扭,但心中的情緒卻又抑製不住。
蘇山的字字句句都昭示著兩人關係比起普通朋友不一般,什麼“你的白月光”,什麼“隻好一個人蹲在樓道抽煙了”。
江見歡一聽就心火旺盛,忍了一晚上,顧及著氣氛,連臉上的笑容都未變,路上還不敢表露出異樣,直到人都走了,終於撐不下去。
“見歡...”追到房間關上門,蘇末立即握著她肩膀,把人帶到麵前,好聲好氣的哄著。
“你在氣什麼?和我說一下嗯?”
“你自己不知道嗎?”江見歡瞪著他,倒是很配合的沒有掙紮,蘇末微鬆了一口氣。
“是因為蘇山嗎?我們最開始剛認識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在一起工作,偶爾錄歌的間隙在樓道口抽煙時碰到過,就順便聊過幾句。”
江見歡聽完沒說話,隻是垂眸盯著腳下,悶悶不樂。
“如果早知道會讓你不開心,我當時就離她遠點了。”見她這副模樣,蘇末又道,江見歡卻愈加難過起來。
“她長得那麼漂亮,又會寫歌,和你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你們就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除了最開始會死纏爛打,沒有一丁點優點,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是不是因為習慣了,所以不想換人...”
她問出了長久以來心中的疑惑,越發苦楚,鼻間酸澀傳來,大顆大顆的眼淚開始往下掉。
她得承認,今天見到了蘇山之後,才發覺他們才像是應該真正在一起的人。
即使蘇末答應了她的表白,對她的好幾乎超越了一般的男朋友,但那一段漫長而孤勇的追逐,依舊藏在江見歡自卑的心底,以至於遇上接踵而來的衝擊時,隻會把自己躲得遠遠的,懦弱得不敢麵對絲毫有關他的事情。
但凡她有一分的勇氣,就不會造成兩人分隔這麼多年的事實。
“你怎麼會這樣想。”蘇末眉頭緊皺,捧起她的臉抹去上頭淚水,眼中都是心疼。
“彆人再好,再厲害,那都不是你。我如果不是非你不可,又怎麼會這麼多年一直等你回來。”
江見歡眼淚還是在流,無聲的,沉默的。清澈的眸底布滿水光,稍不注意就滿溢了出來,劃過臉頰,殘留道道淚痕。
她極力的想忍住哭泣,卻顫抖了肩膀,咬緊牙,吸著鼻子抽噎著。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就是突然...很難過,對不起。”她哽咽的道歉,掙脫掉蘇末的手,背過身子,伸出手背胡亂抹著眼淚,想平複下來自己的情緒。
“見歡,我是一個...很獨立自我的人。你知道的,我並沒有很多的朋友,在遇見你之前,生活也沒有什麼樂趣,我以為就這樣了,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另一個人介入我的世界。”
蘇末在後頭有些無措,低聲開口,平靜而緩慢地敘說著。
“所以你來時,我第一反應是排斥,陌生的。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了,會經常注意你在不在周圍,會想多和你待一會,一見你笑會心情很好...”
“我漸漸的發現,生活並不是我以為的那樣無趣,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特彆的。”
“隻有你,才會給我帶來這種感覺,這種,像個真正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