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表演得到了熱烈的反響, 一群小朋友劈啪拉的賣力鼓掌, 蘇末蹲下來, 逗著那些小孩子。
“你們都吃飯了沒有呀?”
“吃了!——”大家異口同聲地答。
“你上學了嗎?”他似乎格外鐘愛腳旁邊那個小胖墩,逗著他講話, 小孩奶音顫顫的。
“幼...幼兒園。”
“那上課有沒有乖呀, 每天學什麼?”蘇末捏了捏他軟乎乎的手指頭,小孩被他這麼多的問題給問倒了,睜著那雙大眼睛懵懂思考許久,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易晴雪從客廳過來看見了倚在門邊的江見歡, 見她盯著不遠處那一幕, 隨口道。
“蘇末還挺喜歡小孩子的,很有耐心。”
“嗯...”江見歡搪塞著。她可不敢說,蘇末不僅喜歡, 還很想要自己生一個。
沈在喜出院那天,依舊是蘇末開車去接的, 全家出動。
鄉下房屋寬闊,空房還有兩間,易晴雪收拾了其中的一間給他暫時居住, 裡頭被褥都是新換的, 蓬鬆而柔軟。
今天太陽格外大, 江見歡和易晴雪一起把櫃子裡的棉被都拿出來曬曬, 她鋪完一轉身, 竟然看到沈在喜和蘇末站在屋簷底下聊天。
簡直是一個奇跡了。
她想起來, 在回來的路上, 兩人竟然還會偶爾交談兩句,全程氣氛十分和諧。
難道幾年的時間,就可以把性格變得如此成熟且通情達理?
江見歡憶起自己剛回國時蘇末的表現,對這個猜測十分不確定。
吃完飯,沈在喜回房休息,他術後恢複得不錯,但仍然有些虛弱,需要時刻注意。
江見歡把蘇末拉到床上,脫了鞋上去,兩人麵對麵坐著。
“你為什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她正色狐疑地問道,滿臉都是探究,蘇末眼神無辜,語氣輕飄飄的很隨意。
“沒有啊。”
江見歡宛如一拳落了空,她氣急幾秒,又質問。
“你之前...還鬨成那樣,那麼生氣——!”
“我那個時候太不成熟了。”蘇末從善如流地自我剖析,全然不提那次和沈在喜的見麵。
男人之間的對話,還是不能讓她知道。
“好吧。”江見歡泄氣般耷拉著腦袋,偃旗息鼓。
時隔多年,三人竟然能平和的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沈在喜每天陪著二老聊天,曬曬太陽看書養傷,蘇末和江見歡總時常待在一塊,仿佛離開對方半分鐘都覺得不適應。
主要表現為有次,蘇末被江新叫去不遠處的一家農場那裡拿牛奶,因為數量頗多,來回跑了兩趟。
江見歡一覺起來不見了人,先是問了易晴雪,她回答拿牛奶去了。
過了會,還沒看見他,江見歡又跑去問了一遍,易晴雪說大概還沒回來。
江見歡等呀等,終於等到江新提著桶回了,連忙上前問,蘇末怎麼還沒回來。
江新回答應該在路上了。
結果蘇末送了桶回來,放下又立刻反身去了農場。
江見歡沒見到他人,隻好又跑去問二老,易晴雪被她煩的不行了,直接說了句叫她自己給蘇末打電話。
江見歡委屈巴巴,才想起來,還有手機這麼個東西。
後來蘇末回來,江見歡被他們用力吐槽了一頓,說時時刻刻都要找你,簡直像個沒長大的小孩。
江見歡解釋,那是因為他對這裡不熟悉,萬一出什麼事了怎麼辦。
好好好,眾人點頭,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沈在喜大概在這邊住了一周,在悉心照料下,他的身體沒什麼大礙,江見歡的年假也快要結束。
他訂了兩天後的機票,最後臨彆前一天,晚餐格外豐盛,特意為他送行。
這天氣氛格外熱鬨,像是珍惜這難得的時刻,在客廳聊到很晚才各自回房,江新和易晴雪還有些意猶未儘,還是顧及他們的身體,才結束了話題。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見歡迷迷糊糊感覺到口渴,爬起來披上外套去廚房喝水,出去時卻愣了一下,因為廚房那裡亮著橘色的燈光。
她揉了揉眼睛,看見端著杯子靠在那裡的沈在喜。
“在喜哥...你還沒睡?”江見歡走過去,聲音輕而軟,像是羽毛一樣,還帶著未褪的睡意。
她有些朦朦朧朧地踮腳去拿上層櫃裡的杯子。
沈在喜一伸手,替她拿了下來。
“被渴醒了所以來喝水。”他倒了杯壺裡剛燒好的熱水給她,隨口問,“你也是?”
“嗯...”江見歡捧著熱乎乎的杯子,差不多睡意全醒了。“媽今晚做的雞翅有點鹹了。”
沈在喜垂眸輕笑了一下,“你這樣讓阿姨聽到了又該傷心了。”
他這麼說是有原因的,因為前幾天在飯桌上,就因為江見歡不經意抱怨了一句肉老了點,被易晴雪嘮叨了一上午。然後,她自此之後什麼都不敢講了。
江見歡也想起了這茬,忍俊不禁,兩人笑完之後,深夜裡的空氣又安靜了下來。
“你明天,路上小心。”須臾,江見歡開口,沈在喜點了點頭。
杯裡的水涼了點,江見歡輕輕吹,一口口小心飲著,喝了小半杯,乾渴被緩解。
她指腹摩挲著杯壁,正準備出聲告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他突然道,江見歡側頭看他,詫異的眨了眨眼。
“還沒確定,不過應該就在這兩年了。”片刻,她緩緩回答。